個人陪,才有團年氣氛,一個人吃,我實在沒有胃口,邊說邊吃最好,但你站著,我常要抬頭和你說話,多不方便?”若望看見田瑛在生伯身後,便板起了臉:“這是命令,你聽不聽?”
“命令呀!”生伯推她:“快聽命。”
田瑛只好乖乖地坐下了。
今天是年初七,人日,眾人生日。
田瑛侍候若望穿衣:白米色襯衣,深紫紅像天鵝絨一樣柔軟光澤的圓領手織冷衫——每個圖案花中有個紫毛冷小球,米白燈蕊絨褲,紫色獐皮短靴。
若望照著鏡子,撫著冷衫:“新的,我從未見過,你託人買的嗎?好有眼光。”
“不是買的,不用付錢的。”田瑛望著自己的作品,感到很滿足。
“開玩笑,這種名貴毛衣不用付錢。聖誕老人送的?不,聖誕節早就過了。”若望轉個圈:“很合身,亞瑛,你出去過嗎?”
“不,沒你批准我怎敢出大門半步,毛冷託了好幾個人才買到合適的。我要求太嚴格,這種顏色、這種毛冷不多,我想過買白色,但你面板白,穿深紫色更好看。”
“你買毛冷幹什麼?”
“織冷衫呀!”
“這漂亮毛衣,”若望指住自己又指住田瑛:“是你自己編織的?”
“全都由我一針一針地織,也請教過四姐,款式在雜誌上選的。本來我是準備織好了,送給少爺過新年,誰知自己手腳慢,現在變成人日的生日禮物。”
“你親手織的?”若望心裡感到一陣溫暖與甜蜜:“很久沒有人為我織羊毛衣。幾年前最後一件是媚姨織的,款式沒這毛衣好,也穿不下,但是,上次你把衣服送去慈善機關時,我也捨不得讓你帶走。媚姨和爸爸分手,我以為沒有人再會給我編織。田瑛,謝謝你,這禮物我最喜歡、最有意義。”
“也沒有什麼。不過上次看見尚享少爺有件手織冷衫,我便認為少爺也應該有一件。不過,人家是母親手中線,你的只不過是下人的粗活!”
“你不要老是說自己是下人,生伯說得對,你又不是來應徵做下人的。況且,我們同住一屋,一起吃飯唸書,我根本已經把你當朋友。現在,你還為我編織,好體貼周到。”
“一點兒手作,又不用花錢。”
“錢買不到才珍貴,等會兒尚享來看見我的毛衣,一定羨慕死。”
“少爺,你說,加條花頸巾是不是更好看?”
“唔!反正今年又流行花頸巾;不過,也夠了,不要再麻煩你。”
“只要你喜歡,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亞瑛,你真好,你比我任何一個朋友都好,比我爸爸、媚姨更關心我。”若望輕按著她的手背,打量她:田瑛穿件粉紅色粗毛線衣、灰色牛仔褲,一看她的毛衣就知道是在街上買的,而且不是出自她的手。“你應該為自己編織一件。”
“我們做下人的衣服隨隨便便,有時間我還會為你織背心、外套。”田瑛沒敢把手抽出來,闆闆的放在桌上,臉倒有點熨。
“尚享來你陪陪他,”若望拍拍她的手背,很自然,並不覺得過份:“我出去一下。”
“約了哪位小姐?回來吃飯嗎?”田瑛為他披上一件羊仔毛夾克外衣,遞車匙、手套和錢包。
“有人找我說我不在家,今天我沒有約,我會回來吃飯,你們等我。”
田瑛送若望到臺階。
她心裡很高興,好像已報答了若望那麼一點點。
她最怕的是欠債:包括金錢和人情。
尚享來,田瑛陪他聊天。
“聽說若望對你不錯,雖然不像上賓,但也不再是下人,是不是?”尚享關心地問。
“少爺對我很好,住主人房子,少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