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收回手,原本想說的“能不能不賭氣”被憋了回去,他往椅背上靠了靠,“今天早晨,我在一個命案的現場看見他了。”
蘇揚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她點了點頭,“然後呢?”
“然後呢?”薄晉洲的語氣裡帶了諷刺的意味,“一個曾經在半夜出現在我老婆病房裡的人,是一個出現在命案現場的嫌疑犯,你問我然後呢?”
“不然你要我問你什麼?他還好嗎?有沒有被抓起來?警方找沒找到證據?”她輕笑一聲,“我要是說我根本不關心,你也不會相信吧。”
薄晉洲愣了愣,“你不關心?一個用你的話來說,曾經住在一起的人,你告訴我你不關心?”
蘇揚鎮定自若地躺下,她心裡知道,以令均的身份來說,他出現在什麼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怎麼樣他都有辦法化險為夷。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好好問問題吧,你是不是想問,他後來還有沒有找過我?”
他故意把令均出現的地點和身份都說錯,就是想看看蘇揚到底跟沒跟他聯絡過。如今這麼看來,應該是沒有了。“那他有沒有來找過你?”
“來過一次。”蘇揚平靜地與他對望,在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訝異時,心中升起一絲快感。
薄晉洲默默無言地靠在椅背上,手上把玩著不知什麼時候掏出來的煙盒,半晌,他站起身來,往門外走去。
蘇揚心中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感,可只是一瞬間,這絲快感就被無邊無際的空虛所取代,她往床上靠了靠,捋了捋耳邊垂下來的頭髮,陷入沉思之中。
不管在任何時候,薄晉洲都知道,自己在蘇揚心目中的地位,跟她對自己的執念一樣深。可那是因為不管任何時候,蘇揚都把接近自己的男人拒之於千里之外。如今她這麼接二連三地承認令均的存在,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也就是這一刻,薄晉洲清楚地認識到,以前他欺負蘇揚,後來他娶了蘇揚,哪怕是現在他們鬧成這個樣子,他也篤定蘇揚會生下他們兩個人的孩子,這一切,統統都是因為他仗著自己是蘇揚心目中唯一的那一個。
所以現在,哪怕他心裡明白,蘇揚只是拿令均在氣他,卻仍然有遏制不住的怒火摻雜著妒火湧上心頭。
在外面的走廊裡吹了好一陣子風,直到來來去去的病人或者家屬開始抱怨大冷天開那麼大的窗戶,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這裡站了好一陣子了。
推開病房的門,明亮的白熾燈下,白色的床單有些刺眼,而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人現在正站在窗前。
他快步走過去,把窗戶“嘭”地關上,臉色陰沉地看著蘇揚,“你就算是不想活了,也麻煩等我的孩子能斷奶了再說。”
蘇揚眸子動了動,抬起頭,面帶譏諷地看著他,“我為什麼不想活?連你還好好地活著呢,我為什麼就那麼想不開?”
薄晉洲面色陰沉地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之後,拿被子把她裹緊。“我知道你恨我,沒辦法原諒我。可是蘇揚,別拿自己的身體來要挾我。”
蘇揚怕冷似的把自己緊緊裹在被子裡,背過身去,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水。
薄晉洲動作輕柔地為她擦著汗,“你這麼折騰自己,又是何苦。等你出了院,身體好一些了,再把你的怨氣都發到我身上,好不好?”
蘇揚面色蒼白地睜開眼睛,半晌,動作艱難地翻了個身,“我想睡了,麻煩你把燈關上。”
……
不管薄晉洲到底同不同意,手術五天之後,蘇揚就自己辦了出院手續。
還好是個有暖陽的天氣,薄晉洲把車停在住院部的門口,一手抱著小薄荷,一手在蘇揚的腰間虛虛地扶著,直到蘇揚上了車,這才鬆了一口氣。
車子行駛在擁擠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