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總是有著大量的遊客。在那五千米長的海灘上,到處都是各國來這裡度假的人,他們有的支起遮陽傘,帶上太陽鏡,躺在摺疊椅上悠閒的吹著海風;有的渾身塗滿防曬油,在明媚的陽光下做著舒服的日光浴;有的乾脆把自己埋在沙子裡,愜意的感受著細沙帶給自己美妙的觸感;有的在這度假的時刻,依然閒不住,玩起了沙灘排球和沙灘足球這樣的運動。
“你為什麼不去加入他們?”
一個躺在遮陽傘下的摺疊椅上的相貌極為普通的老人,對他不遠處的一個腳踩足球的金髮少年問道。這一老一少已經在這裡待了很長時間了,而那個躺著的老頭,也觀察了少年許久。在他的眼中,這個身材高大的少年,球應該踢得不錯,這從他剛才顛球的動作中就可以看得出來,基本功是相當紮實的,球性也還可以,由此看來,技術肯定也差不了。但令老頭奇怪的是,這個應該很熱愛足球的小傢伙,卻一直只是站在那裡,看著別人踢沙灘足球,自己卻並不加入進去,不由得出聲提問。
“我的踢法,不適合這種表演和玩樂性質更強的遊戲。”
看了看那個長著一副典型法國農民外貌,但眼睛卻特別有神的老頭,少年人微微一笑,輕輕的道。
“哦?”聽到少年這麼說,老頭不禁眼睛一眯,渾身的氣勢瞬間一變,“那麼,你的踢法,是怎樣的?”
“簡潔、實用,抓住對手的破綻給予其致命一擊!很多時候,顯得殘酷、無情,甚至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或者說,是職業足球的踢法,職業足球的手段,而非職業的能力、非職業的身體,是根本扛不住我的衝擊的!”
說起這些話的時候,少年人的臉上佈滿了冷酷,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這麼說,你是職業球員?”
老頭的眼中的光芒更加的灼熱了,有著那種猛獸見到獵物一般的樣子,不過這一點,並沒有被少年人所看到。
“職業球員?”一聽到這個詞,少年臉上的冷酷立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苦笑,是落寞,“呵呵,至少現階段,我還不是……最多,只是一個職業足球的棄兒,一個被自己母隊拋棄的可憐蟲,一個不知自己路在何方的迷途者……呵呵,我這是怎麼了,說這些話幹什麼?實在抱歉,讓您見笑了……”
“呵呵,沒關係的,你不怪我這個糟老頭冒昧的詢問,還能跟我說上這麼多的話,已經很照顧我了。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到底是怎麼回事,能說給我聽聽嗎?”
一聽到這樣的話,老頭當然能判斷出,這個少年是個有故事的人,而且,絕對是自己非常喜歡聽的那種,這讓他的興趣立時被勾引了出來。指了指身邊的座位,示意少年坐過來,兩人好好的聊聊。
那少年正是李雲,本來並不愛和陌生人說話的李雲,今天卻不知為何,在這個老人的面前,話尤其的多。那個臉龐臃腫,長著一個蒜頭鼻,操著一口明顯帶著法國腔英語的老頭,身上似乎有種特別的魔力一般,讓李雲心中無法升起抗拒的心思,反而有一種親近之感,有一種想把自己最近所受的委屈、所經歷的一切都說給對方聽的衝動。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親和力,以及個人魅力吧。
“我是個瑞典人,不,確切的說,我是個混血瑞典人,我父親是中國人,母親是瑞典人,按照中國那邊的說法,我這種也叫做瑞典籍華裔。我很喜歡足球,從小就喜歡,爸爸在這方面非常支援我,在我5歲那年,他就將我送到了我的故鄉馬爾默市裡最大的俱樂部訓練,從此,我就開始了自己的足球生涯……”
坐在了老頭的身邊,李雲開始講述起了自己從加入馬爾默開始的事情,講起了萊文教練、伊布、自己的那些好兄弟們,講起了自己一步步的升入各年齡段梯隊,講起了自己天真的初戀、甜蜜的破裂、與“情敵”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