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往那裡跑?”雲先生冷冷地說:“我們本就是來報仇的,大仇未報,怎麼跑?”他說:“我們本來一直在避免在近期內被迫進行攤牌,在條件不成熟的情況打一場過於早熟的戰爭。只有那種能夠以最小的代價實現最大戰略目標的戰爭,才是值得打的戰爭。”
他嘆了一口氣:“可是,我們已不能再等。”
“為什麼?”
“因為時光。”
“時光?”
“是的,時光。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就是時光。”雲先生解釋說:“二十年的時光眨眼即逝,歲月無情,當年最傑出的97位殺手,已有11人病故,5人老死,3人失蹤,2人去海外,還有7人老得要麼痴呆,要麼連路都走不動,所以,我們再不動手,已根本沒有機會。”
“而這些年,我們沒有金錢和精力來訓練新鮮的血液,唯獨訓練出來的就是你們兄弟倆人。”他苦笑說:“我卻一直不敢告訴你們真相。”他語帶硬嚥:“沒想到還是讓你受到那麼大的傷害。”
龍湉終於知道了他的苦心。
“柳風最高明的地方,就是主動離開柳園老巢,讓你們認為有機可乘,在時機不成熟的情況下提前下手,這樣就徹底將你們暴露,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本來還沒有完全弄清楚你們的身份。”龍湉說:“你們在半路上王爺廟下手,柳風卻引蛇出洞,他的目標第一個其實就是雲先生,先生受重傷,等於先廢夫人一臂。”
他有一個地方不解:“我、花招、雲先生、冰荷每個人死亡的期限都不一樣,這是為什麼?”
“這是一種心理戰。”雲先生說:“在死亡的陰影下,就是要逼我們陷入發瘋,逼我們陷入絕境,逼我們恐慌,自亂陣腳,最終出錯。”
冰荷說:“我已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們至少還有十天時間。”她嚴肅地說:“雲先生已經派龍軍帶著小姿去方山找一言子了。”
“一言子?這種陰險又有謀略的人,你也敢找他?”龍湉吃了一驚,噤若寒蟬:“你不怕反受其害、飲鴆止渴?我們不能慌了手腳,更不能連腦袋也亂了。”
“顧不了那麼多了,你是羊,四周露出的全是牙齒,你是虎,四周全是敬畏的眼神。”冰荷冷冷地說:“現在,就是魔鬼我也要和他結盟。”
龍湉心裡忽然湧起一陣不祥的預兆。
整個柳園事實上已成了死城。
可是在死氣沉沉中卻有一處地方充滿了活力、歡笑,充滿了輕歌狂舞、醉生夢死——這個地方就是柳園的“後宮”,柳風幾十個小妾居住的地方。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這句話卻並不適合後宮。這裡每天都有麻將、遊戲、唱曲、流水一樣的酒席、從不間斷的佳餚,每天都在上演著一幕幕活色生香卻又不斷重複的場景。對於後宮來說,生活就彷彿一場永無盡頭的盛大宴會。
總之,只要你想得出來的好玩的東西,這裡都有。你想不出來的,這裡肯定也有。這裡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最多的就是醇酒美人,最少的卻是觀眾。
觀眾只能有一個:柳風。
這個地方禁止任何別的男人,就是太監也不能進入——那怕是一隻“公”狗進入也不行。
龍湉進來的時候,歡歌笑語一下子消失了,一下子靜得連地上掉根針都能聽見,無數人吃驚地張大嘴望著他,好似在看一位天外來物,因為這些女人很久沒有見過別的男人了,何況這個男人長得還不難看,還笑得有點賤。
她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誰也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麼進來的,外面那麼多的人為什麼沒有攔住他。
龍湉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平易親切放鬆可愛一點,不過,效果顯然不太好——別人總看著有點色——女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