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像自己這樣的異類還是少數吧。

“咦？”一個略帶驚異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接著那個戴眼鏡的少年笑容溫和而又疏離地出現在她身旁，“又見面了。”

她吃驚地抬起頭望著他，手指顫抖個不停，半天才說出一句囫圇話出來，“你……額，好啊。”

真囧！她想。

“嗯，你好。”那個戴眼鏡的少年笑了笑，嘴角彎起的弧度似乎提高了不少。

他心情不錯哦。她暗自想著，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從地上猛地跳了起來。

“啊——！！！”天啊！她怎麼會這樣？走神也不用這麼徹底吧？就憑她剛才那副呆呆傻傻的樣子，如果遇見敵人的話不知道死了幾百遍了！

想著，她向少年投去一記複雜至極的眼光。這個人……應該不簡單。

聽到她的尖叫聲，少年朝她望了一眼，復又收回視線，恢復之前風輕雲淡的神情。

冷漠而又疏離，這是一個出身流魂街卻像是貴族一樣的少年。那一刻，志波默言心中滑過一條涓涓細流，不知何意。

此後，幾乎每隔一個月，她就會去流魂街的盡頭看看。有時會碰見那個少年佇足眺望，神情儀態無不令人讚歎，有如此風姿，埋沒在流魂街這種地方真是太可惜了！

“有想過去考死神嗎？”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問話，話剛說完她就感到一絲懊悔。他們非親非故的，說出這番話不是給人理由懷疑自己的身份嗎？真是！

“那，你也考嗎？”少年緩緩歪過頭，望著她，眼裡含著一絲笑意。

不同以前的皮笑肉不笑，這次的笑容似乎真的帶上了幾分真心，那一瞬間，她的心跳得好厲害。

“我……我不考……”心跳歸心跳，該回答的問題還是得好好回答。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否定道。

不是她不想考，而是……

“不能考嗎？”那個少年竟然說出了她心中正在想的內容！

她瞪大眼睛望著他，滿臉驚愕不解的神情，半晌兒，才困難地從口中擠出幾個字，“你……怎麼知道？”

“你的眼睛。”面對她有些衝的質問，他伸手指了指她的眼睛，“它告訴我，你很想成為死神。”

沒有問她原因，只是陳述這個事實。但即使是這樣，也足夠讓她吃驚了。

“你……你真不是個一般的少年。”她苦笑了下，神情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是他們在流魂街盡頭的最後一次談話，那之後父親大人親自找到了她，苦口婆心語重心長的一番勸導，然後命令下人把她鎖在了房間裡，而且不許任何人進來探望她。

等她終於面對現實逆來順受決定學習那些討厭的和歌、書法、圍棋等技能時，已經是第二年三月份。櫻花樹上長出了幾個小花苞，她透過指縫看著天際耀眼刺目的眼光，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那個如沐春風般溫柔其實比任何都要冰冷沉靜的少年。

不知道他長大了沒有。扯扯身上華麗的十二單衣，她原因不明地深深嘆了口氣。

這一別，就是兩年。

當她在父親大人的教導下得到自己的斬魂刀震驚整個靜靈庭和四大家族並且收到朽木家表示友好的請柬時，她父親笑了。

“默，你是志波家的驕傲。”從來不對子女表示絲毫愛護之意的父親破天荒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她不著痕跡地向後退了一步，恭敬有禮淡漠疏離地冷冷回答：“我可以出去走走嗎？父親大人。”

父親大人的手似乎一僵，隨後意味不明地長長嘆了口氣，擺了擺手讓她出去。

她懷揣著幾分欣喜，懷揣著幾分雀躍地跑到流魂街的盡頭，卻沒有看到那個少年的身影。

是還沒有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