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豹。單南虎輕輕點頭,正想說點什麼,忽地醒過神來,急道:“快!快過來將這石牆打破!趕快過去……”他突然怔住了。仕進跟風子齋也楞住了。三人定定的瞪著那個小洞,看著外面的情景,臉色很是複雜,像是一種淡淡的哀傷。
單北豹並未注意到這些。他站在牆前,心中嘀咕:“這牆不曉得多厚,真能能打破嗎?”雖是懷疑,他還是凝力集氣,雙掌全力推了過去。喀喇一聲,那石牆頓時出現了幾道裂紋。再擊上兩掌,只見大片的石屑嘩嘩剝落,轟的一下,牆上突然顯出了一個大洞。
待瞧得清晰了,單北豹神色大變,連聲道:“郭兄,郭兄,你怎麼啦?”他揚腳踢去,將洞口擴得更大,便貓身鑽了過去,落在郭鐵身邊,一把將他抱了起來。他們二人一個為了尋兄,一個為了救師,在山谷外相遇,不明就裡的情況下,便大打出手。待辨明事情緣由後,兩人頓生惺惺相惜之感,並相約一齊出手救人。但如今郭鐵臉色蒼白,目光緊緊盯著一旁的郭冷,竟顯得有些呆滯,似乎失去了神志,讓單北豹好一陣憂心。
郭冷半蹲半跪,臉上的神情很是柔和。他的右手微微向前伸去,彷彿想撫摩什麼,卻無力再進一寸,手便保持那個姿勢擱在了大腿之上。他整個人就如僵住了一般,一動不動,背上的傷口早已停住了流血,卻是為時已晚了。“他這是為何?”風子齋低聲道。單南虎搖了搖頭。仕進怔了半晌,低聲道:“他們是兄弟!”
兄弟這話一出,仕進心情更是沉重:“他揹負著被趕出少林的惡名活了十年,如今剛能一展拳腳,便含恨而終……不!他應該沒有恨意!他對無空始終感恩戴德,今日一戰,算是回報了無空的收養之恩;他臨終前拼死斬殺敵人,為朋友儘可能的清除障礙,該是回報了十年的朋友之義!他再也不欠旁人任何東西了!只有對郭大哥,這份兄弟之情,或許才是真正令他牽掛的吧!”
大廳中,只有孫不四孤零零的站著,渾身血汙。吳長清伏在鐵勝男身上,一動不動。那高高的駝背聳立著,像一座不屈的山峰。張迴天死了。他為鄭萬里擋住了郭冷的一掌,身受重傷下,再力拼吳長清跟鐵勝男,雖然重創了他們,但終於支援不住,倒下了。他臨死前本來要給便在身旁的鐵勝男致命一擊的,但吳長清半路衝了出來,用身子擋住了這一擊,將鐵勝男撲倒在地上,使她躲過了這一劫。
鄭萬里也倒下了。看著眾人大戰,他卻偷偷的抱起假智空,想從密道里溜走。廳中有密道通往谷外,此事只有少數幾人知曉,他是其中之一。所以先前假智空讓眾人進廳,他跟張迴天都沒有反對。張迴天幫他擋了那一掌,他很感激。他卻不能再糾纏下去,臨死前的郭冷是瘋狂的,無人是其一合之敵。他必須將假智空救走,即便只是一個替身。這是他堅持了幾十年的信念:“誓死效忠將軍!”
“為什麼?”鄭萬里問出了跟郭冷一樣的問題,他也被假智空插了一刀,身上的疼痛卻遠沒有心裡為甚。假智空捂住胸口,咳嗽良久,才淡淡道:“不為什麼!因為你我一樣,都是別人的棄子!”他奇異的笑了起來,笑容裡帶了莫名的悲哀。鄭萬里剎那間明白了。他喃喃道:“棄子嗎?嘿嘿,幾十年的光陰,換來的就是這個結局!原來……如此……”他輕輕合上眼睛,悲哀的笑了。
雖然付出了腕骨斷折的代價奮力將自己的敵人擊倒,孫不四卻很是彷徨。突然之間,所有的兄弟一下子倒下了,就剩他一個,形單影隻。他素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此時身子卻冷得像冰。他摸摸郭冷,拍拍吳長清,推推鐵勝男,甚至將那牆邊癱成一團的段布都抱了起來,探探鼻息,聽聽心跳。哪怕只有一點聲響,他都會欣喜若狂的。可惜,一切都還是靜悄悄的。
假智空輕輕將鄭萬里放倒在地上,搖搖晃晃著站了起來,微笑著向單北豹行去。單北豹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