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今天急行軍一天,沒有開火,全部都在路上吃的。我們下午才回來,北面出大事了,拉了我們巡了一天。”
“咦?”
“你還不知道?”
“太餓了,不用動的時候就躺在帳子裡省力氣了,沒出去聽什麼訊息。”花木蘭也無辜的很。
“右軍被滅了五個百人隊,死了四百多人。柔然人從黑山口突圍進入敕勒川了,現在蹤跡不明。死的是苟將軍的部隊,聽說倒黴正碰到柔然人在那裡會合,一個照面……”
他嘆了口氣,“聽說柔然人連馬都拿走了,什麼都沒留下。”
軍中最怕的就是物資全部被掠走。這些柔然人只要有一口吃的就能長途奔襲,又多得這麼多馬,不停換乘之下,想要追擊更難了。
“苟將軍……”
花木蘭聽著覺得耳熟。
“所以你不用再被那個小子煩了。就是若干家那個傻子少爺,一天到晚追著你跑的那個……”殺鬼抿了抿唇。“那人就是苟將軍麾下的。今年多大?好像剛剛十八吧?”
花木蘭的心裡突然一悶。
大魏對柔然的戰鬥勝多敗少,就算敗,大多也是五千對五百這種懸殊的戰鬥。有人計算過,一個大魏的普通兵卒大概能單打獨鬥三個柔然人,若是兩個,就能把那三個全部留下。
五百人的傷亡數量,已經算是損失慘重了。
在不認識這個人之前,聽到苟將軍麾下死了五個百人隊,她大概會非常惋惜,然後升起對柔然人的厭惡和仇恨之心,但也只是僅此而已。
作為軍戶,幾乎人人都有“馬革裹屍還”的覺悟。阿單火長、莫懷爾,還有許多她叫的上名字卻不太熟悉的袍澤,都一個一個離開了她。
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越發的覺得“活下去”是有多麼的困難。
一個人再武勇有什麼用?萬箭穿心還是得死。
盔甲再堅固又又什麼用?亂馬踏過還是肉泥。
刀槍再利,也有砍得髮捲的一天。
就算帶著家奴,一旦身為肉盾的家奴戰死,離死也會是不遠。
在戰場上生存,除了能力夠強、袍澤厲害,運氣好也佔了大多數。
只是一個人好運氣能一直好下去嗎?
她想到自己一開始遇到的火長阿單卓,再想想這個小肚雞腸到飯都不給她吃,還故意排擠自己的火長……
運氣不可能一直好下去的。
要“活下去”,只能自己爭了。
花木蘭憂愁的捂著肚子。
可是餓著肚子,到底怎麼爭呢?
***
“咦?咦?……”
花木蘭看了看天。
青天白日啊!
她怎麼活見鬼了?
花木蘭揉了揉眼睛,看著渾身毫髮無傷,連油頭都沒有變過的若干人,忍不住叫出聲來:
“你你你……”
你沒死?
若干人抱著自己所有的東西,一下子將它們全部丟到了花木蘭的面前。
糧食袋子落到地上發出“嘭”的一聲悶響。裝著金銀器皿的袋子傾倒開來,發出咕嚕嚕滾地的清脆聲音。好多本漢字記載的兵書和其他什麼書籍散落開來,嘩啦啦亂響,讓剛剛練完箭還站在校場中的花木蘭吃了一驚。
“若干人,我聽說你的隊伍全軍覆沒……”花木蘭眼神複雜的看著若干人。
他不會臨陣脫逃了吧?
“是!”若干人將牙咬的嘎啦啦作響。“所以我要報仇!”
他指了指地上的一堆東西。
“我從家裡帶來的所有東西都在這裡了。若是你要我的寶甲和寒月戟,也可以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