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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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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位夜晚出來消署的老太太的掩護下,我十分從容地晃進了體育中心。此後,便徑直轉到了公司辦公樓的後身——經過近一週的瞭解,我已知道每晚八點鐘之後這樓裡值夜的老人就會用一條原本用來拴大象或者拖坦克的鐵鏈把大樓的前門從裡面牢牢鎖住,而這個通往中心內部的小門卻通常都是開著的。

為了表現自己並非做賊心虛,在推開那扇虛掩著的小門時我還特意哼了兩句歌詞。可是我的雙腳才剛剛踏上大樓裡難看的水磨石地面,那份勇氣便隨著一股混濁的氣體從我的兩腿之間溜走了。

由於沒有任何光線,樓道里一片漆黑。看門老人的小收音機也不知在哪個角落裡“咿咿呀呀”地唱著一首陰陽不和的曲調,給原本就已經陰森恐怖的氣氛更增加了許多鬼魅般地神秘色彩。我乍著膽子在黑暗中摸索了許久才終於找到了上樓的樓梯,磕磕絆絆地摸上了六樓。

看到六樓走廊裡那盞昏黃的燈泡,我才象是從新回到了人間。我在褲子上擦了擦手心裡的汗,用剛剛到手不久的鑰匙開啟了策劃部的房門。當日光燈撲撲簌簌地亮起時,我第一次體驗到了一種回家般的親切感覺。

“操!愛他媽怎麼著怎麼著吧!”雖然從到這裡的第一天就有人告訴我公司不許任何人在辦公室留宿,可我還是打定了主意要睡在這裡。

我把揹包丟到椅子上,開始為自己尋找一塊全新的根據地——

策劃部的房間雖然不大,可是靠著西、北兩面牆卻有整整半圈整體辦公桌。桌上除了北邊較短的部分放了一臺電腦外,大部分空間都只是羅列了一些簡單的辦公用品,其長度要遠遠超過一張普通的單人床。我走過去把桌上的辦公用品挪到一邊,翻身躺在上面試了試——雖然比歐陽的小床還要堅硬,可它無疑是我這一週來躺過的最自在的地方。

找到了這張新“床鋪”,我的心裡已充滿了無限的幸福。我發現:人的需求果真是隨著環境而變化的——僅僅是在一週之前,我還固執地認為人就只能睡在床上。而經過了這一個星期流離失所的漂泊之後,我甚至已經可以面帶微笑地和那些流浪的貓狗一起安然睡在水泥管子裡。這一發現使我驚奇地意識到,快樂原來可以如此簡單……

六零三 2

為了打發睡覺之前這段閒散的時光,我開始研究桌上那臺電腦。

雖說已經在這裡工作了一週,我卻從來沒有碰過這臺電腦。這除了劉愛玲把持太緊的原因之外,還緣於我對自己的電腦知識完全沒有信心。

其實,大學裡我們也曾開過一學期的電腦課,只不過出於一個藝術系學生的驕傲和偏見,我對這樣的課程一直嗤之以鼻。整個學期除了開學的第一天和考試那天,我根本沒有去過電腦教室。儘管如此,我還是憑藉良好的課堂表現給那位計算機老師留下了沒齒難忘的深刻印象。以至於在考試的當天她便開始處心積慮地對我進行打擊報復——雖說為了應付這次考試我們做了充足的準備工作,甚至不惜把一個計算機系的哥們兒悄悄帶進了考場。可是,還沒等我把全部答案抄完,那位心胸狹隘的電腦老師就走過來用食指敲著我的桌子說:“差不多了啊……平時不來上課,還要那麼高分幹嗎?……”

這件事情直接導致我的電腦課成績考了全年級最低的八十七分。而更加實質性的後果是——直到大學畢業,我也沒有掌握電腦的開、關機技術。

在參加工作之前,我並不認為這有什麼損失,因為我一直認為只有那些在藝術上沒什麼追求的人才會降低身份去擺弄電腦。而一個真正的藝術家僅靠自己的頭腦和雙手就可以改變世界。然而透過這幾天的觀摩我才發現,這小東西還確實有些藝術價值——它除了可以打遊戲和看影碟之外,居然還能儲存和瀏覽大量美女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