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淚刷地就落了下來。
李老爺的眸光黯淡了幾分,然後才亮了起來,喉嚨裡赫赫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李牧言含笑看過去,笑容溫柔,眸光卻帶著一點冷。
“父親,您放心吧,”他走到李老爺床邊,接過丫鬟手中的碗,一邊給李老爺喂藥,一邊說,“李家不會在我這裡落下去的。就算是邊疆,我也一定會風風光光地回來。”
李老爺喉嚨中的聲音更重了。
殿試過後,本該是新晉的進士們交流感情的時候。
但是,沒有人敢邀請李牧言。
向來前三都是進翰林院的,只有李牧言,成了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皇帝的不喜,表現得太過明顯。
李牧言淡然處之。
“他們,以後不會是我的朋友。”他說,“所以,沒有必要聯絡感情。”
如果我成了權臣,他們自然會貼上來。
他在心底說。
沈勳聞言,忿忿然一拳落在牆上。
李婉雲在邊上含笑看著,低下頭來又是一聲嘆息。
“哥哥,”她說,“父親和母親,肯定是不能跟著你過去的。”
李牧言沉默片刻,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他臉上的笑意淡了些 ,“也許,只有我一個人孤身上路了。”
沈勳說:“我會求父親幫你找幾個幕僚,一個人的縣令,是做不成的。”
李牧言很爽快地答應下來:“如此,多謝了。”
沈勳捶了他一下:“你我之間,謝什麼。”他的表情有些憤怒,“陛下當真是……”
李牧言輕輕捂住了他的嘴。“慎言。”他說,“陛下如何處事,不是我們能評價的。”
沈勳偏過了頭去。
李夫人知道李牧言要一個人去南疆的時候,眼淚又落了下來。
“你才十三歲……”她抹著眼淚說,“就要離我遠去,一個人到那種窮山惡水的地方去,你讓我怎麼放心得下。”
“娘,”李牧言無奈,“那是我們長大的地方。”
“就算是你長大的地方,”李夫人說,“也是窮山惡水。”
李婉雲在邊上偷偷地笑了起來。
到頭來,李牧言最後還是沒有一個人去。
沈勳跟著他一起去了。
“我還沒有出師,現在跟你一起去待上一段時間就是。”站在李牧言面前的沈勳笑容滿面,看上去非常高興的樣子。
李牧言一聲輕嘆:“你又何必如此。”
沈勳撇了撇嘴:“成國公府,我待不下去。”他的笑容依舊燦爛,只有眸子中透出刻骨的悲涼與倦意:“反正,只要我不死,就是勝利。”
李牧言不再說話了。
李婉雲敲響李牧言的房門時,他正在收拾自己的書架。
見到李婉雲提著小小的琉璃宮燈站在書房門前,他詫異了。
“妹妹,怎麼這個時侯過來了?”
李婉雲看著只有十三歲的少年,心中一陣悲傷。
“哥哥,我想告訴你一些事。”李牧言讓她進來,兄妹兩人面對面坐下。
南疆向來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之地。
不服管教的夷族,溼熱的氣候,糧食的缺少……
最重要的是,帶著瘴氣的,連綿的山峰。
李牧言要面對的,將是這樣的世界。
看著李婉雲放在桌上的一截葛藤,李牧言的笑容變得更加溫柔了些。
“妹妹的意思是,南疆的困局,葛根可以解決一部分嗎?”
李婉雲輕輕笑了笑:“上輩子,我五十多歲的時候,哥哥就是靠著這個重新回到朝中的。可惜,那時候的哥哥已經……沒過幾年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