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深低頭看看文諾掌心,沒有去接:“看著我。”
“什麼?”
“我叫你看著我。”男人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不容分說的力量,“告訴我,那些記憶,你已經全部都找回來了,是不是?”
文諾沒有做聲,把手向上抬了抬,讓小烏龜更加靠近對方。
“其實你不擅長說謊。”成深伸手勾起那個尖尖的下頜,“尤其是你的眼睛。”
短暫的靜默後,囧人很突兀地解釋:“我戴了隱形眼鏡。”
靳大帥哥忍下了笑意,腮邊酒窩若隱若現:“這是誰的主意?你,還是子皓?”
“誰的主意?你在暗示什麼?”子皓滿肚子無名火終於發作,大踏步走上前來,“我這就叫你看看我們是不是真的!”
不等原地發呆的那個人反應過來,甘總已經攬住他的脖頸,低頭吻上了那兩瓣豐潤的唇。
琴房裡眾位旁觀師生髮出整齊的一聲驚歎,帶著興沖沖看好戲的激動。
成深操起手,正要發話,卻聽得門口“哐啷”一聲巨響,什麼東西被砸碎了。
就像足球比賽中有人破門,全場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個方位。
滿地飛濺的湯湯水水中,躺著一隻中號砂鍋。而站在砂鍋旁邊,雙手還虔誠地保持捧握姿勢的,是玉樹臨風的吳大帥哥。
之安輕吹一聲口哨:“妙極,主角都到齊了!”
王俊提醒他:“好像你也是一個。”
“我不是。”之安看著已經掙脫魔吻正惡狠狠瞪著子皓的某人,微笑,“愛上那樣一個人,太危險,還是做一個看客比較安全。”
李東俊推開陷入痴呆狀態無法自拔的吳鳴,有些不耐煩地宣佈:“成深,我們有事找你商量。”
所有懲罰中最殘酷的,是給你太多的幸福,然後奪走,一點不留。
也許那個人是真心想要找回曾經擁有的感覺,那鍋湯卻驟然間喚醒了文諾從溫暖人間跌入冰冷刺骨地獄的回憶。
那些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他已經不記得了。唯一記得的,是透過螢幕看到的,吳鳴在各種公開場合的笑容。看起來與平常沒有分別的溫和笑容,卻是刺在心頭的一記記鈍刀,痛到極點,連血都流不出來。
他惶恐地掃視四周,成深被經紀人抓住一通遊說,子皓的注意力還在吳鳴那邊,倒是林助教,悠悠地支著兩條長腿,斜倚在輪椅旁邊。
被文諾捉住手的一刻,之安並沒有驚慌,反而慢慢低頭,笑著低聲問:“怎麼?想要我帶你出去?”
文諾仰頭看著那張帥氣到令人不敢逼視的臉:“真是嚇人,有時候你也可以適當裝一裝傻。”
之安發出無聲的大笑,反手捏一捏他的手指,直起腰來,推動輪椅朝側門方向走去。
“小諾。”
眼看就要成功逃離現場,偏偏有人眼尖看到了他們的動向。
兩人一齊嘆氣,之安一個漂亮的旋身,面對著叫住他們的成深。
“是這樣。”靳大明星第一次露出如此侷促的模樣,似乎小心翼翼害怕什麼東西會碎裂,“娛樂大學節目組要做一個維也納特輯,吳鳴和我都會參加,另外,袁老師已經替你也答應參加了。”
☆、第五十四章
公元九一六年。
窗外春光明媚,屋裡火盆卻生的正旺,樓道長滿頭大汗,將加熱後的藥膏往毫無知覺躺在床上的年輕軀體上敷,那些連綿的傷口血肉模糊甚是嚇人。
鄭直手捧藥罐,嘴裡還不肯閒著,大放厥詞:“這算什麼事啊?雖說打是親罵是愛,也沒見過這麼傷筋動骨的!但凡是底子稍弱一些,我們現在就該為這位小文將軍超度了。”
“行了,你少說兩句!叫聖上知道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