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來報,甄家二爺領了不少人,抬了十來多個箱子,說是暫且寄放在咱們家的,這事兒外頭的人做不得主,這才吩咐奴婢前來問問爺的。”
原本還以為是什麼大事,見不過是放幾個箱子,回頭往裡屋看一眼,隨後轉頭。
“我還當是什麼事,不過是幾個箱子的事情,你讓他放就是咱們家又不是放不下,沒得讓人嚼舌根。”
只是話音剛落,身後一陣傳來絮絮的聲音,如月是習武之人,六感靈敏,連忙再回頭。
能夠聽到腳步小心翼翼,輕緩踏在地上,外頭小丫頭見如月回頭,也悄悄伸著脖子往裡頭看。不一會兒就看到賈璉身上披了一件大毛衣裳,見兩個小丫頭驚訝看著自己,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小心翼翼上前,壓低聲音。
“什麼事,怎麼這麼晚還開了鎖。”
榮寧二府開府之初就定下的規矩,內院外院是有宵禁的,晚上各院子自己鎖了,第二日早起再開啟。
所以除非是有緊急事情,晚上各院子都是鎖上的。
這也是如月對小丫頭甩臉子的原因。
畢竟在如月看來,甄賈兩家是百年世交,寄放點兒東西這樣的小事情,根本不值得開院門擾人清夢。
只是如今賈璉既是已經起了,也就沒有如月做主的份兒,於是小丫頭又連忙將事情始末講了一遍。
“甄家?”
心裡莫名湧上一股古怪,賈璉眉頭緊皺,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出去看看,如月你留著照看你們奶奶。”
轉身自己找衣服穿上,賈璉看一眼依舊睡著的秦可卿,心裡安定幾分,朝如月囑咐後就連忙往門房去。
“連城兄。”
門房甄其姚站著並沒有入座,堂上整整齊齊擺了十來只大木箱子。‘
“這是?”
頷首示意,賈璉朝甄其姚還禮,面帶疑惑的指著堂上的箱子。
此前傳話的人說起的時候,賈璉心裡便直覺不好。
小丫頭傳話說是甄家寄放十來個箱子在賈家。
可是甄家是什麼人物,雖說如今在京中基本已經沒有了什麼話語權,可姻親姻親,三個女兒嫁入王孫貴胄,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因此朝中並沒有甄傢什麼話語權,但藉著甄家女兒的裙帶關係,甄家想要在京中立足,卻還是很簡單的。
加上此前甄家的財產地位,甄家在京中的宅子便也不小。
因此這些東西送到賈府來寄放,就斷然不會是甄家放不下的關係。
那如果不是甄家放不下,那就是放不了了。
雖然不明白其中有沒有什麼瓜葛,但賈璉卻是記得,後世紅樓中,甄家似乎也是往賈家送過箱子。
只是那箱子送過不久,甄家就被抄家了。
徑直做到主座,賈璉並沒有多問,只是佯裝不解的開口。
剛才賈璉進屋的時候,就看見甄其姚的臉色並不十分好看。
這會兒賈璉問起,甄其姚的眼神閃爍不已,嘴巴張了張嗎,卻是沒有開口。
這番舉動賈璉看在眼裡,心裡又是一沉,臉上卻是更加不動聲色。
如今的甄家雖然不比賈家已經將國庫還清,但作為牽頭的人,甄家在皇帝眼中,無異是有分量的。
畢竟解了皇帝的燃眉之急。
再則,賈家如今有點如日中山的味道,儘管和二房一家已經沒有關係,但宮裡有個受寵的娘娘,家裡還住著一個公主,自己又是年紀輕輕就前途無量的三品侍郎。
偏偏和功高震主的王家又是姻親。
若是賈家這些讓皇帝感到忌憚,因此落得抄家,雖然不甚讓人信服,但多少還沾點兒那麼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