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盯著朱翩躚,很好奇她的眼淚怎麼能夠說來就來,說收就收。
見安久身上沒了煞氣,朱翩躚膽子肥了起來,低低斥道,“看什麼看!”
安久皺起眉,目光微冷。
朱翩躚連忙別過臉去,身子朝玉翩飛身邊湊了湊,彷彿這樣就能得到庇護一般。
待楚定江與玉翩飛商議完畢,安久忽然道,“叫朱姑娘跟我們一起去,能引殺手出來,我負責保護她。”
玉翩飛沉默,似乎真的是在考慮安久的建議。
朱翩躚想到自家弟弟的性子,又想到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頓時眼裡又有了淚花,悽悽切切的道,“弟弟,你不會真至姐姐於險境吧。”
沒等玉翩飛表態,安久又道,“算了,我還有別的辦法找人。”
朱翩躚含淚扭頭,看見安久嘴唇微彎,眼睛發亮,滿臉都寫著“惡作劇得逞”,她的目光頓時化作悲憤!
玉翩飛看在眼裡,沒有說話。
“胡鬧。”楚定江不知在想什麼,收回神思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抱拳說了聲“告辭”便與安久一併離開。
兩人出了玉府,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吃飯。
楊柳依依,一個老嫗在河畔一隅擺了個餛飩攤,兩人在垂柳、河風中看著往來的畫舫吃了一碗又一碗。
楚定江連湯吃了八碗才作罷,“你故意說讓那朱翩躚一同前去做什麼?”
作為一代陰謀大家,楚定江腦海中已經想了數十種陰暗的可能。
安久吞下最後一顆餛飩,“我想看看她的眼淚是不是真的收放自如。”
楚定江頓了一下,“然後呢?”
安久道,“然後果然如此!”
楚定江扶額,“我的意思是,你確認她眼淚能否收放自如的原因是什麼?”
安久難得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慎重的問道,“因為有趣,我這樣做影響你的陰謀嗎?”
“……”楚定江糾正道,“是謀劃!”
安久神色凝重,因為還沒有得到答覆。
楚定江嘆道,“沒有影響。”
安久眉頭略松,“你怎樣說服玉翩飛與你同流合汙?”
“不是同流合汙……”
安久思量了一下,“狼狽為奸?”
“還是同流合汙吧。”楚定江岔開這個話題,道,“他有野心,有圖謀,我便可以誘之以利。”
安久不笨,楚定江一點撥,她便想到玉翩飛所圖與縹緲山莊有關,“他心挺大。”
玉氏在揚州城雖也算實力雄厚,但比之縹緲山莊就差的遠了,玉翩飛所圖,未免有點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楚定江似乎看透她的想法,“他有膽識有魄力,他這樣的人,要麼一飛沖天,要麼粉身碎骨。他並非純粹的賭徒,既然敢打主意,心中必是有些計較。”
“你不怕他報復你?”安久問道。
“他若想,儘管來。”楚定江揚聲,“那位飲甜水的兄弟,你說可是?”
楚定江一語點破玉氏暗衛的隱藏,這些話他也敢在玉翩飛面前說,但威懾效果大不相同。
那人被拆穿之後沒有慌亂,而是朝這邊看了一眼,匆匆離去。
楚定江沒有去管他,微笑看著面前這個掩藏在平凡面具下的獨特女子,她有時候想法特別簡單,但在判斷行事上面又顯得特別聰慧,他不得不嘆造化之奇。簡單的人往往想的少,聰慧的人又難免許多心思,安久就是很合他胃口的一朵奇葩。
“走吧,我還有一些安排。”楚定江道。
兩人結賬離開。
走路上的時候,楚定江順手又買了許多松子,之後便找到控鶴軍一處暗點,從那裡取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