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寒渡捧著熱茶,送至他的唇邊。
清茶入喉,香氣撲鼻,他的眉心舒展了不少:“寒渡,你真有把握攻進清池城去?據我所知,八皇子也算得雄才偉略之輩,已不是第一次帶兵打仗,這一回因著清池的特殊地形,和堅固的防禦,他才吃了大虧。他都啃不動的東西,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邱寒渡眼睛盯著地圖,嘴上輕鬆調侃著:“你不信我?沒見我緊著訓練好幾支隊伍麼?”
“五十人能做什麼?”聶印覺得惹禍精又要惹禍了。
邱寒渡睨著他,眼睛眨了眨:“你一個醫療隊的,管那麼多幹嘛?嗯?”
聶印忍著笑,摸了摸下巴:“雖然我對靈國沒什麼感情,但畢竟我是主帥。不求留名千古,也不能遺臭萬年,是不?”
邱寒渡眼中波光閃動,得意中帶些狡黠,璀璨如漆黑天際的星子:“仲明哥哥不負我望,找齊了我要的東西,又千辛萬苦給我運來。如果連這一仗都勝不了,我還算什麼特工?還不如回家生孩子去……”隨意一句話,竟勾起了禁忌,她彷彿被踩了尾巴,又想滋溜一聲跑掉,卻被聶印強有力的雙臂勾了回來。
他緊緊鉗住她纖長的腰身,正色道:“寒渡,你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
邱寒渡伸手捧著聶印的俊臉,笑嘻嘻的:“怎麼也要等到攻進清池城去吧?不然我在哪兒休養?”
聶印執起她的手:“你自己看,指甲蓋已經黑了三分之一,你隨時都有危險。”
她定睛一看,果然,淡粉的指甲蓋上,隱隱泛黑。她的心沉得沒底,急速下墜,有種被利器穿透心臟的疼痛。現代的毒素配方,古代如何能解?是她太天真了,太放任自己的感情,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她長吸一口氣,靜靜靠在他的懷裡,沒說話。
聶印撫著她的後背,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的眉間,要說的話哽在喉頭,無法出口。
空氣凝結得很冷,低低的,壓迫著人的神經,幾欲崩潰。
良久,她拉起他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柔聲道:“我們要記住他,他是來過的……”
聶印的心在一瞬間狠狠悸動著,疼痛難忍,眼角卻帶起彎月的弧度,嗓音低沉又溫柔:“當然了,我們不是不要他,是不能要他,他會了解的。”
邱寒渡用手細細描繪著他臉龐的輪廓,心中酸澀,卻努力擠出一抹笑容來,故作輕鬆道:“好了,我們去看被他老爹打得死去活來的龍飛飛。”
聶印的眸色深了一層:“他有什麼好看的,那小子在使苦肉計。”
邱寒渡輕啄了一口他性感的薄唇:“但人家確實捱了板子不假吧?”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太信任一個人,否則遭了背叛會傷心。”聶印淡淡地拂開她眉心的憂色:“人心最是難測。”
“他救過你老婆我。”邱寒渡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如果不是救過你,我早軍法處置了,還輪得著他現在演苦肉計?”聶印涼薄地回應。
“好吧,主帥大人,我們是否可以從另一個角度看問題?”邱寒渡拖著聶印的手,緩緩走出營帳:“他只是想救他的父親,救他的家族而已。”
邱寒渡當然不會自戀到,真以為龍飛飛是為了她而從都城追隨到清池。
這個猜測,在聶印和邱寒渡去看龍飛飛的時候就證實了。彼時,兩個丫頭一左一右正侍候龍飛飛上藥呢。
龍飛飛見著王爺和王妃攜手進帳,不顧傷勢,從行軍床上跪倒在地:“求王爺救命!”
印王爺淡淡勾唇,戲謔道:“不是把你從一百杖下救出來了嗎?還想怎麼救?”
“是我爹糊塗。”龍飛飛任憑兩個丫頭怎麼拽都不肯起來,長揖在地:“求王爺饒命。我從小生在靈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