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尋找的孩子,使他不至飢死路旁,算來,你們也算於極樂賭坊有恩。剛才事情原委未明之際,我們卻衝動行事將你重傷,實在是有失道義對你不住。只可惜覆水難收,在下大錯已然鑄成,此時惟願將功補過,還請少俠隨我等返回坊內安心療養,讓我等可以一補先前的過失。”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聶擎風語意誠懇悔過無及,一肩扛起了所有的罪責。
江陵低低垂首不發一語,似是對聶擎風的語重心長置若罔聞。可他又一次踉蹌起身,那吃力的動作行徑,似是意味著他就要撒手離去不理塵寰。
立身一旁的少女見江陵先是對聶擎風的誠意致歉漠然置之無動於衷,而後又似就要轉身離去。急切張口想要說話,可最終還是一陣糾結將千言萬語咽回了肚中,雖然仍舊努力做出一副傲然神情,但話語之中卻仍是有些扭捏無從。
“喂,你不……”她似是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口不擇言,一語未盡便換了稱呼,“這位少俠,你不能走!你既然好心救了孩子,便定不會再他危機之時一走了之!況且,你的同伴也在危急之中。這孩子也中了毒,你既知道解毒之法,還請和我們回去,再幫幫這個與你有緣的孩子吧。”
江陵還是一言不發,他也確實無力吐露隻字半語。聶擎風與少女面面相覷,皆是凝住呼吸不敢輕舉妄動。江陵奮力抬起了尚能自控活動的右臂,依著靳清冽獨有的淡淡香氣與喘息之聲探身前行,動作有些僵硬,足下更是步履艱難。
靳清冽此時已被聶擎風置於馬車之上,她的身子斜倚著車欄,青絲薄衫隨風舞動,可她卻仍無絲毫轉醒的徵兆。江陵蹣跚摸索行至靳清冽的身側,又摸過她的手腕探了脈搏,雙眸無力地一開一合,眉間終於劃過一抹輕淺的慰意。他知道靳清冽已經徹底脫離了危險。
“船,有多遠?”江陵再度開口之時,又是半晌已過,可聽他的聲音卻像是因欣慰微微恢復了一絲氣力。
“啊!”青年不敢置信,少女滿面欣喜,二人不約而同一聲驚歎。
船並不遠,只不過因為船身浩大宏偉而無法停靠於狹窄的支流之上。可這艘船在極樂賭坊的船隊中卻也不過只數末流,與極樂賭坊最豪華奢侈的出行工具相比仍舊不值一提。巨賈豪紳於極樂賭坊傾盡錢財,總是輸多贏少不能翻本,極樂賭坊才是最大的贏家。選擇此船出行,少女便是遵照了聶老太君的諄諄教誨,一切定要從簡而行。
上車之時,江陵還是藉助了聶擎風的一臂之力。
他知道聶擎風對他的身有不便一目瞭然,可聶擎風似乎出於對他的尊嚴考慮什麼都沒有問,所以他也便沒有多做費心解釋。
馬車轆轆行進,橫坐車前的聶擎風已遠遠望見了於江上迎風揚動的巨帆。聶擎風不敢將馬車驅得太快,生怕車內受傷的少年與昏迷的少女受不住路途的顛簸,可他的一顆懸心卻仍舊猶如緊繃在弦,他偏偏又需分秒必爭。
車內一方幽暗狹小的空間之內,擠著三個沉重的身軀。不對,確切地說,是四條年輕的生命。稚嫩的孩子似是終於啼得累了,此時竟也漸漸入了一鄉酣夢。少女懷中抱著嬰兒與江陵對坐兩側,江陵合著眼,糾結一處的眉宇似是有所舒展,靳清冽則靠在少女的肩頭兀自沉睡。
少女一直只顧低著頭哄著懷中的孩子,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在黑暗中背倚車梁的少年。她似乎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先前的肆意舉動實在是過分之至,她只覺得自己毫無臉面去面對眼前因自己的魯莽而無辜受累的少年。
一路行來不做妄動,江陵的體力似是慢慢回覆有所好轉,已不似先前所現的一身將死頹態。他所受之傷,說輕不輕說重不重,聶擎風的掌力其實也有餘地留存,他意在制服敵人,卻不在傷人性命。若是換做平常身子硬朗的習武少年,這便連內傷也不算得,咬牙挺上一挺,即使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