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場諸人卻非但不覺得此話太過分,相反還大聲叫好起鬨,冷嘲熱諷地要那魔族少年低頭屈服。
「小子,你現在跪下爬過來,為我們把靴子舔乾淨,說不準郝少爺心情好了,還能多賞你磕幾個響頭,也算你是小子祖上積德!」
面對這般羞辱,魔族少年只是安靜站在一旁,半張臉落在陰影裡,看不清臉上神情,只有額角魔紋閃爍愈發頻繁,魔氣漸盛。
頁安抱胸挑眉,冷眼看著這般場景,也覺得那群少年太不像話。
但這魔族少年分明能輕而易舉勝過在場諸人,卻始終這般忍氣吞聲,實在叫他有些看不上,頓時失去了管閒事的興致。
就在頁安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心裡想著要不出去溜達一圈,反正自己閒著也是閒著,他倒要看看院中那兩人能忍到何時——
「頁安。」
這時卻有一道聲音自背後低低響起,輕柔又沉靜,只有兩字,其中意味卻很深。
頁安側身向後望去,只見蕭崇琰面無表情抱著手爐坐在桌邊,皺眉一臉忍耐模樣,那漂亮至極的眼睛裡滿是厭煩,就這樣直勾勾看著自己。
——你怎麼還不動手?
神情蒼白,一副虛弱無力模樣的病弱美人眼中明明白白地寫著這幾個字,一臉不高興。
頁安輕嘶一聲,僵硬片刻,然後一言不發轉過身,認命般長嘆口氣。
頁安啊頁安,你可真是太沒出息——小殿下一看便知是在演你,你怎麼還是經不住美人計,屈服得這樣徹底?
他在邁出大門的時候,心底再度浮現起蕭崇琰方才模樣,頓時又覺得自己這般反應實屬正常——
如小殿下這般風華絕代的美人開口,難道世上真能有人視若無睹,狠心拒絕?
「喲,這位汪汪少爺……啊不,狗少爺才對,」想通了的頁安再看向巷中那群少年,冷笑一聲,心想這群廢物敢擾殿下安寧,簡直該死,「那你們擾本公子清夢,是不是通通都該自廢修為,自裁以謝罪?」
小巷內又是一靜。
頁安貴為清梧衛首領,久居上位,一身氣度貴不可言,更不用說他的出現無聲無息,開口前巷中無一人察覺,不難看出他的境界比之眾人,高了不止一籌。
他一開口,巷中氣氛頓時一變。
那個郝姓少年沒有開口,神情陰晴不定,不過片刻,臉上竟然堆滿了笑意,小心翼翼討好道:「這位道友……」
「誰是你道友?你也配?」頁安「唰」得一聲開啟摺扇,毫不客氣地打斷對方。
「不配,是不配。」郝姓少年立刻改口,賠笑道,「是我等打擾公子了,在下是中洲郝氏子弟,不知公子來自哪個世家?可有需要在下效力的地方?在下……啊!」
「——砰!」
那諂媚至極的聲音被驟然打斷,與此同時巨大的撞擊聲驀地傳來。頁安冷笑著輕抖手腕,手中紙扇瞬時化為巨大的投影,對準了郝姓少年的腦袋便落下去,將對方重重砸落在地。
「郝氏是什麼沒聽說過,本公子的出身名諱關你什麼事!」
「砰!」
「就知道合起夥來欺負人?那我也欺負下你們好了!」
「砰!」
「嗯,沒想到打著還挺有手感的,真解氣。」
「砰砰砰——砰!」
頁安像是打地鼠一般,手中紙扇重重敲下,巷中霎時一片鬼哭狼嚎。
在將所有人都錘落在地後,他最後又一扇落在剛剛爬起的郝汪頭頂,少年頓時被砸進地面,跪伏在被自己砸出的深坑內,渾身骨骼盡碎,修為也被頁安封住,正是應了他先前對那魔族少年所說的話。
跪地磕頭,自廢修為,就饒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