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這般任性妄為,早晚有一日會因此而落入險境……」蕭崇琰面無表情地開口,半點沒有尊敬自己長姐的意思,「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時趕到的,這一次我趕上了,是我們運氣都很好。那如果哪一回我們的運氣都很不好……」
「別指望我會給你收屍,替你收拾東璜這個爛攤子。」他冷冷地開口說道。
蕭珞一看便知蕭崇琰是真的有些生氣,心底好笑之餘,卻是滿心寬慰。
她這位幼弟,最是嘴硬心軟,虛張聲勢,看起來一副毫不留情的模樣,實則還是因為擔心自己。
她再看向身前,只見少年眼含薄怒,清冷的面上一片霜寒之色,姿態明明極為強硬,但似乎是因為語聲略急,蒼白的臉上逐漸泛起紅暈,向上揚起一路而至眼尾,更顯得那雙眼中水色迤邐,反倒透出點脆弱不堪的意味。
當蕭崇琰以這副姿態含怒朝自己瞪來時,那便是不論何等調笑的心思都要熄滅,滿心只餘下無限疼寵與愛憐。
東璜王朝最為尊貴的女帝陛下頓時覺得心疼了。
「好好好,親王殿下教訓的是,是我不對,以後不這樣了。」她放輕聲音,好聲好氣地哄道,「你餓不餓,我們先用些點心好不好?」
蕭崇琰輕哼一聲,偏過頭一副不屑一顧模樣,毫不領情。
「你的事解決了嗎?」
這句話的意思若在旁人聽來,那必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嘲諷。
但女帝深知蕭重琰的彆扭性格,知道他的意思便是此事已然揭過,不必再提。
果然好哄啊。
就像只傲嬌漂亮的小貓咪。
英明睿智的女帝微微一笑,在心底這樣想道。
「秦柯然被關入沉鐵獄後,一直在用刑審問,能問出的東西倒也不多。」
接著她也不含糊,乾脆利落將謀逆一事的後續道來。
「朝堂中與他牽連者皆已落網,郡王府下門客盡數散去。他手中勢力本就是我給出去的,要收回來一點不難。」
「秦柯然的餘黨必然仍存,但再難成氣候,五至十年過後,東璜王朝將不會再有任何東郡王留下的痕跡。」
蕭珞語調輕柔地開口,神情並不如何冷硬,殺意卻彷彿深深沁入那一字一句間,令人只覺得寒意徹骨,心悸不已。
「他當年既選擇上流雲巔,成為那天柱下的四人之一,那便該做好今後償還因果的準備,也該知道我對待背叛,究竟會是怎樣的態度。」
「他欲求死,那我便不會讓他輕易死去。」這位殺伐果決的女帝陛下冷酷地說道,「秦柯然在沉鐵獄中,將會一直好好地活下去。」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親眼看著自己留存於世的所有痕跡都被消抹殆盡,從此世間再無他的存在。
對於秦柯然那樣野心勃勃,自視甚高的人來說,這般活著,已與死去無異。
生不如死。
蕭珞隨隨便便說出這番極其可怕的話後,忽而眉梢一挑,像是想起什麼一般,臉上神情驟然轉為調笑,看向蕭崇琰說道。
「東郡王倒臺了,如今我們的崇親王可是站起來了。」
在她手邊,堆著厚厚一沓奏章,都是朝臣這幾日為秦柯然謀逆一案遞上的各種奏請,而其中大多數,又以濃墨重彩之筆對蕭崇琰極盡溢美之詞,字裡行間透露著濃濃的老懷欣慰。
更有甚者,專門寫了數篇辭藻華麗的文章,真情實感地誇了蕭崇琰足足好幾千字。
而太醫院遞上的奏摺則更為直截了當,著重關心了蕭崇琰的學業以及身體情況,甚至附上了滄瀾大陸名醫目錄,並強烈邀請顧璟與他們進行友好交流,共同守護小殿下的健康成長。
在宮外,皇城內的各個廟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