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得一會兒再丟人現眼一次!」
落河學府與中洲太學從前並無過節,但因為景宣幾次三番挑釁蕭崇琰之故——河畔演武場內的那一場衝突始末早被流傳開來,這位中洲五皇子傲慢無禮的姿態著實讓不少落河學府生心生厭惡。
修真界本就慕強,尤其是這些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少年人,他們因為蕭崇琰的實力強大而傾服欣賞,又因為他體弱多病而更偏愛與心疼。
尤其在神途悟道之後,在幾位峰主有意的縱容下,蕭崇琰於落河碑下問劍的用意已全然為人所知悉。
這個才剛剛經歷過東璜宮變與河東戰場的一場大戰,重病初愈仍舊神色蒼白的少年,卻為了能令其餘學府生擁有更多的悟道機會,以至能在接下來的滄瀾試中更多幾分存活希望——
不惜冒著身體再度負荷過重的風險,也要在落河碑下問劍九逍,引整座神途林共振,點亮道碑星河圖景,為所有學府生護道。
「蕭崇琰能為我們護道至此,那我們必定也要護他周全。」
「若今後遇事皆要靠蕭崇琰出劍,那我們還有何用?」
「殿下的劍,是最後也最重要的一劍,在那之前的一切交給我們便是!」
一場問劍,令在場諸人徹徹底底心服口服。
而落河學府與東璜鹿林書院的學府生,更是徹底拜服,立誓追隨,更被激發起熊熊鬥志,也要護住始終擋在他們身前的蕭崇琰。
那樣強大溫柔卻不自知的少年,就該乾乾淨淨走在最光明的通天大道,登上他該有的頂峰,成就理所當然的聖人之位!
——可如今竟然有人肆意挑釁,想要欺負被所有落河學府生視作第一人的蕭崇琰?
他們落河學府這位病弱美人是出了名的不愛說話,性子又好,天生不愛與他人計較,輕輕揭過也就罷了。
但作為落河學府的一員,他們可絕不能坐視蕭崇琰被欺負至此。
那個中洲的五皇子,打是打不過的。
但打不過,他們還有的是辦法為蕭崇琰出氣。
「打又打不過,又不如人家那樣討人喜歡,就連這個至虛巔峰也是沾光才得來的——」
學府生中有人故意大聲說著,聲音遙遙遞過碧湖,在河畔這一頭聽得清清楚楚。
「他怎麼還有臉站在這兒呢!」
……
……
「——你怎麼還有臉站在這兒呢?」
東璜鹿林書院的隊伍前,頁安正一手握著摺扇,毫不客氣地對著身旁的徐十一指指點點。
「徐土啊徐土,從至虛高境巔峰到至虛巔峰,就差臨門一腳,別告訴我你沒法破境……」讀書人斜著眼睛,一臉鄙夷地開口,「怎麼,你是捨不得破境守靜嗎?」
徐十一神情自若地聳聳肩:「我要是破境了,還怎麼同境界下贏你,好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輕輕鬆鬆過了至虛巔峰門檻,卻距離守靜境還有一大截距離的頁安翻了翻白眼:「要我心服口服?天亮了,該醒醒了!」
徐十一露出了一個極其剋制的微笑。
他知道頁安明白自己的意思。
滄瀾試的規矩便是至虛以上不可入,如今在場六人,究竟有幾人是真正的卡在了至虛巔峰這一道門檻,又有誰是有意壓制境界,不欲在滄瀾試前破境,從而失去參加滄瀾試的資格——
都還兩說。
至於為何頁安明明清楚這些,也明白那位中洲五皇子如今境界或許只是一種偽裝,卻還是要如此惡劣地故意以言語刺激——
作為一個自認為並不那麼熱衷於生死廝殺的北地人,徐十一在感受到來自另一側的,相隔著一整個靈族隊伍,依舊無比清晰且強烈的殺意時,不免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