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鈺,你才登基不久,還是要勤勉理政為先……」他看著眼前已然成長為一位優秀帝王的幼弟,神情很是感慨,「看到你如今模樣,蕭翊應當會很高興。」
年輕的皇帝微微一愣,隨後很快笑著回應道:「只要老師不嫌棄我做得不好便行。」
景珩沒有說話。
他在方才的剎那間忽然眼前一黑,神魂撕裂般的痛楚驟然爆發,心湖內地動山搖,靈力在體內的運轉瞬息間陷入停滯——
他的舊傷再度爆發了!
「清秋,記住我方才說過的話。」他勉力壓制住喉間的血腥氣,儘量聲音平穩地開口,「我將於今日起閉關,無事勿擾。」
說罷他也未等其他人說話,便徑直轉身御風而行,徒留下一道飄然而去的背影。
九天峰上,洛清秋與景鈺兩人對視一眼,看起來都有些驚訝。
但當兩人側過身後,便又各自呈現出截然不同的另一面。
洛清秋神色間溢滿了擔憂,卻又礙於如今場面無法直言,眼底是深深的焦慮。
而景鈺在轉身的剎那臉色卻是驀地沉下來,神情陰翳至極。
年輕的中洲皇帝盯住那道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
「轟!」
景珩在進入流雲巔的第一時間便開啟了護山大陣,將整座峰頭封閉。
「啵。」
瓊道兩側遮天蔽日般的瓊花於下一刻驟然凋謝,道旁碑林內道碑一個接著一個黯淡,流雲巔內的氣溫越來越低,天空中很快落下了白茫茫的雪。
終年籠罩在流雲巔上的春來陣法失效了。
景珩跌跌撞撞落在地面,一路踉蹌著走向流雲巔最深處的那座洞府,沿途灑下星星點點黑紅血跡,令人觸目驚心。
他的神情有些冷。
這次舊傷爆發來勢洶洶,很不尋常。
他應當是中了毒。
某種隱秘的,劇烈的,連他都不曾發覺的毒素。
他為蕭翊守燈數百年,極耗費心力,靈力已有枯竭之勢,舊傷若是復發本就極難壓制,但如今情形卻比那更要兇險萬分。
「咳咳……咳……」
景珩很清楚自己的靈力流轉已經開始陷入停滯,要不了多久時間,他就將成為一個毫無半點靈力的普通人。
屆時,他對這次驟然爆發的傷勢將再無力抵抗。
而在那樣的傷勢下,任何一個普通人——
都將必死無疑。
「——兄長!」
這時洞府外忽然傳來中洲皇帝景鈺的聲音,這位年輕的帝王聲音聽起來極為焦急,腳步聲正在飛快地接近。
景珩的神情有些奇怪。
流雲巔的封禁只在剎那,封禁落成後無人得以進入……那麼景鈺是如何進來的?
他扶住身旁的桌案,還未來得及站直身體,便聽到身後有勁風襲來——
一道攜著無盡殺意的掌風於剎那間落向他的後心!
「砰!」
景珩飛身後退,在巨大的衝擊下再難穩住身形,直到背後抵上冰冷的牆壁才堪堪止住,側首嘔出一大口血來。
黑紅的鮮血灑滿了白衣仙尊半身。
在最後一瞬間,他終於調動僅存的靈力,化解了景鈺的那一掌,但卻也就此加速了靈力的枯竭。
至此,他已再無力出手。
「兄長竟然還有餘力出手,真是讓我意想不到……」
黑衣的年輕帝王漫不經心地拭去嘴角血跡,輕笑著開口說道。
「不愧是落河的景珩仙尊,人族第一人。」
方才還一臉親暱的年輕帝王眼中只餘下深深的忌憚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