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知曉兒子心性單純,聞言將信將疑,算時間這三人不可能先潛入他房間毀掉印記再出來,還在眾目睽睽之下閒聊這麼久,只能另有其人。
忘淵帝隱去身形坐在最高的樹杈上,左焚骸右太骨,齊齊看熱鬧。
除非恆君在,否則沒人能發現他的蹤跡。
這孩子確實單純,蘇和心想,他都不覺得自己突然出現哪裡不對,真相信了討杯喜酒喝的說辭,但修真界多的是路上偶然結交的知己跟友人,也是一番豪邁。
但老道對他們仍是忌憚懷疑,印記毀了,他這陣子看誰都像兇手。
這老道不讓走,以宿問清等人對兒子多加照顧為由非要留下他們吃酒,宿問清跟蘇和對視一眼,都覺得現在是走不了了,為了不起衝突,就隨了老道的意思,坐了下來。
「仙尊,新娘在看你,許是察覺到了什麼,想看看未婚夫心心念唸的人長什麼樣。」
蘇和坐在正中間,宿問清就跟他說悄悄話,語氣透著幾分揶揄,聽得蘇和連連搖頭。
「問清仙君,我聽聞當年天嵐派上三人爭你,還有那虛空界的陸星河,可謂壯觀?」蘇和輕嗆。
宿問清一拂袖子端端坐正,不吭聲了。
他們這邊聊著天,那邊場上飛身而上兩名修士,皆用劍,這種場合,各門各派混雜,都想著展露鋒芒給自己門派長長臉,宿問清早就見怪不怪。
然而兩名劍修……那劍法給風卿看得氣血不暢。
蘇和握住他的手,寬慰道:「你不能用你的標準來要求別人,你就想像那不是劍,而是其它什麼兵器。」
風卿閉上眼睛,「可那的確是劍。」
蘇和:「……」
風卿在「劍」之一子上的潔癖令人難以想像,蘇和有時候都在想,幸好自己的本命法器不是劍,如若不然哪裡使得不好,豈不是要面臨解籍的危險?
宿問清低頭喝茶,覺得這玉龍雪翠香味不錯,都沒注意場上二人是什麼時候結束的,緊跟著眼角出現一抹陰影,抬頭發現是那少主。
小少主盯著風卿,眼底鬥志昂揚,男人都好面子,想看看究竟輸給了怎樣的人。
風卿挑眉,然後就聽這小少主說:「與我一戰?」
「你確定?」風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小少主讓出一條路,已經隱約有掌門風範:「請!」
「待會輕點兒。」蘇和叮囑。
小少主忙道:「我會的。」
蘇和:「……」
風卿起身,解下了背上的蒼靈,冷冷道:「我道侶的意思是讓我揍你的時候輕點兒。」
小少主:「……」
高臺上的老道看了過來,他家聰兒的劍法這些年愈發有長進,雖不敢說同輩中的第一,但說句翹楚不為過,想來能跟這青年五五開,再者今日他聖元派辦喜事,總不能這點兒面子都不給吧?
柳妄淵面無表情地盯著老道,太骨在一旁說:「那股臭臭的味道怎麼還在?」
柳妄淵淡淡:「因為就在他身上。」
柳妄淵之前猜測是這老道在供奉那鬼印,然而鬼印已毀,氣味還在,老道的表現可謂淡定,此時細細想來,他破開那鬼印四周的禁制,半步飛升的修為,老道是怎麼第一時間察覺的?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已經跟那鬼印融合了一部分,像是一刀切在自己身上,沒有感覺才怪。
跟瞭望首的情況不一樣,柳妄淵心道這才是真正的奪舍。
小少主名叫尹聰,平時修煉也算刻苦,土系靈根,劍法以滂沱厚重為主,劍身較之尋常的劍要寬半指,揮舞起來帶著風聲。
結果風卿看他這柄劍都非常不順眼。
「請閣下全力以赴。」尹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