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里安這個心直口快的傢伙,所有問題都是直接明瞭。連套話的方式都不會,哪怕是個傻瓜都知道他問的是什麼。這讓任海濟怎麼回答這種敏感問題?說:一定會勝利。那就是敷衍,古德里安絕對不會滿意。說:這很難說。那就是在質疑最高統帥部的決定,在質疑德國獨裁者的決定。大庭廣眾之下自己能這麼說嗎?
最後無法從任海濟嘴中得到任何回答的古德里安匆匆蹬上送自己來的裝甲車,趕回位於華沙的指揮部。古德里安可不像任海濟會將所有任務全部交給下屬,作為一個裝甲叢集的指揮官,古德里安可沒大把大把的時間供他揮霍——尤其是戰役馬上就要開始的時候。
古德里安的離去讓任海濟送了口氣。他生怕這個不會說話的指揮官再問出什麼尷尬問題來。
“齊格飛。”古德里安一離開,早已在半履帶裝甲車旁等候半天的凱爾立刻迎上前來。
“啊,凱爾。見到你真高興。”任海濟看著這個身材高大的日耳曼人,“只有你嗎?”。
“是的,齊格飛。”
“那好,我們走。”任海濟說著邁步向停在一旁的半履帶裝甲車走去。剛走了兩步,他又忽然停了下來,湊到凱爾耳邊小聲問,“克萊茵那傢伙已經到了嗎?”。
凱爾皺起眉看著自己的好友。這個動作讓他原本就不拘言笑的面容看上去瞬間老了十歲。只不過是詢問克萊茵有沒有向部隊報到,有必要搞得像間諜秘密接頭那樣,用這麼小的聲音說話嗎?他大聲回答:“是的,齊格飛。克萊茵2天前就到了。”
“那好,我們走。”任海濟的雙腳剛邁了兩步,他又停了下來。轉身向身後的凱爾問道:“那麼部隊的整編怎麼樣?克萊茵完成手中的工作了沒有?三個師的人都彼此熟悉了嗎?”。
緊跟在任海濟身後的凱爾再次停下腳步,他的雙眉湊得更緊了。
凱爾總覺得自己這個好友今天從見面起就不太正常。剛才那些問題都需要他這個直屬指揮官親自去確認,自己在這裡的回答沒有任何意義。如果自己的好友沒有感到滿意,那自己在這裡說的再好也沒用。這點齊格飛應該很清楚,對於一向重視時間的他來說,為什麼還要在這裡浪費時間詢問一次呢?
儘管心中滿是疑惑,凱爾還是回答道:“這些都需要你親自去確認。齊格飛。請原諒我無法給你答案。”
“說的也是……那好,我們走。”自言自語說了句,任海濟再次邁步。可很快他又停了下來,“對了,凱爾。這輛裝甲車怎麼有些不同?”
凱爾緊盯著面前的sdkfz251半履帶裝甲車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任何不同來。這輛半履帶裝甲車不是和它在北非戰場上的時候一模一樣嗎?
“我不明白,齊格飛。”
“你看,你看。它的履帶和以前的不一樣。再看,車廂上的裝甲也不一樣,還有……”
一隻小手在任海濟背後推了一把,打斷了任海濟那浪費時間的無聊話語。
“就算外表不一樣了,它的功能還是一樣的。快走,哥哥。不要浪費時間了。”
轉身見到艾瑞卡那瞪著自己的眼神後,任海濟尷尬的用手指撓了撓鼻子。這個聰明的女孩已經知道自己屢次停下腳步的原因了。繼續拖延下去已沒有任何意義了,任海濟很乾脆的登上了半履帶裝甲車。
看著任海濟的背影,凱爾疑惑得問向艾瑞卡:“希特勒小姐,齊格飛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他在感到內疚啊~”同樣看著任海濟的背影,艾瑞卡笑著回答,“哥哥總算還知道:對他來說,有些人只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對某些人來說,他卻是他們的整個世界。”說著艾瑞卡很滿意地點點頭,“很好,現在看來他至少還像是個人。還沒混蛋到無藥可醫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