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布勞希奇再次用手輕按胸口,他左右扭頭環視了一下分別坐在兩旁的任海濟與哈爾德兩人。在嚥了口唾沫後試探著說道,“我……我會拒絕這條命令,我的元首……”
法密爾略顯不滿得看著不知不覺中已是滿頭大汗的陸軍總司令。
在法密爾眼中,這不就是個來自元首的問題而已嘛?直接說出直接心中的想法不就可以了?有必要這麼吞吞吐吐嗎?
布勞希奇所想的可沒有法密爾那麼簡單。一個由元首提出的問題看似簡單,仔細推敲一下卻能從中猜測出許多東西。元首剛才說的故事可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布勞希奇知道,如果說元首故事中的“你”指的是他自己,那麼那個“領袖”指的就一定是元首了。那麼那條來自“領袖”的命令,就是來自元首的命令了。陸軍曾宣誓效忠元首,如果自己在這裡拒絕了元首的命令,那就違背了自己之前的誓言。可是對同胞展開殺戮又不是布勞希奇所希望的。他只能做出拒絕的回答。可天知道身邊這個年輕又瘋狂的元首對於這個拒絕的回答的理解,是故事中的回答?還是現實中的回答?還是說元首想要藉此來測試自己的忠誠?
無視滿頭冷汗的布勞希奇,任海濟微笑著看向哈爾德。
“那麼,你的回答呢?我的將軍。”
與布勞希奇吞吞吐吐的反應不同,也可能是布勞希奇猶豫的時間足夠讓哈爾德思考完畢了。這個老將軍斬釘截鐵的回答道:“我會拒絕。我的元首。國防軍是用來守護德意志人民的,無論何時、何種原因。國防軍都不會將槍口對準自己誓言要保護的這個國家的人民。”
“很有意思的回答。”任海濟右手舉著的叉子在空中緩緩畫著圈。數次後他突然停下右手,看著哈爾德一字一頓道:“那麼……如果要你屠殺的是第三者呢?為得是將第三者爭取到我們這邊來。比如……我的命令是殺光一個烏克蘭人的村莊,然後嫁禍給蘇聯人。為的是將烏克蘭人爭取到我們這邊來。那麼……我親愛的將軍,你的回答是……?”
“……”哈爾德這次沒有立刻回答。
坐在一旁的布勞希奇在聽到“我的命令是……”後就確定了,元首藉著這個故事在試探陸軍的忠誠。
“即便如此,我依然拒絕!”思考片刻後哈爾德終於大聲回答,“當我穿上這身軍裝開始,我就有屬於我的驕傲!國防軍的槍口絕不會指向平民——哪怕他們的所作所為變得讓我無法接受,國防軍也不會變成對平民使用武力的野獸!”
對於哈爾德的回答任海濟同樣不置可否。他依然帶著只有一側嘴角揚起的奇怪笑容看向法密爾。
“好了,輪到你了。法密爾。”
被任海濟點到名的女孩翹起紅潤的雙唇,用鄙夷的眼神看著任海濟。
“神經病。這種問題需要考慮嗎?屠殺平民這種事……我更想把下達這種命令的傢伙給斃了。”說著法密爾還狠狠瞪了任海濟一眼。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任海濟連說兩遍“原來如此”後不做任何表示,扭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的艾瑞卡。布勞希奇、哈爾德以及法密爾同樣將視線集中到這個女孩身上,等候著女孩的回答。
在眾人的注視中,艾瑞卡用手將耳邊垂下的髮絲向後拂去。她苦笑著搖了搖頭後回答道:“這個假設從一開始就不成立。哥哥。所以回答沒有任何意義。不過如果你想聽我的回答的話……”女孩的話停了停,“我拒絕執行這種命令。我們不是隻知道完成命令的機器,也不是用於交易的商品。我們是人類啊!當你將槍口對準了平民的同時,你也失去了作為一個人的基本道德。就因為我們是人類,所以我們會同情,會憐憫,會對弱者充滿關懷。只有野獸才會遵從優勝劣汰的本能,將尖牙與利爪對準自己虛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