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不能錯讀。沒有美人,哪能讀《西廂》。沒有葡萄美酒,哪能讀西出陽關。沒有駿馬寶劍,哪能讀醉臥沙場。茅廁野史,古案正典,風月詞,懷古詩,濟世文章浪蕩曲,都應著天上時辰,萬萬錯不得。按唐瞎子的話,每本書都有生辰八字。相生相剋,相剋相生。八字合,則一字可洞幽明。八字不合,則萬言直如對牛。
吳超塵很懂這個道理。他不能說是最有學問的人,但實在是最好的老師。午寐初醒。神清氣爽。幽然神思。物我兩忘。此時不讀道德,何時才悟道德?
老師念:“讓我們讀道德。”學生念:“讓我們賭道德。”老師念:“讓我們悟道德。”學生念:“讓我們無道德。”
……“道,可道也,非恆道也。名,可名也,非恆名也……”吳超塵搖頭晃腦,“無名,萬物之始也;有名,萬物之母也。故恆無慾,以觀其妙;恆有欲也,以觀其所噭。兩者同出,異名同謂。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哇,繞口令……俺喜歡……”小四拍著巴掌叫了起來。“屁,沒營養。”土豆的尖嗓子又響了起來。土豆臉,雞嗓子,麻稈身子骨。要是個男孩也就算了。偏又是個女孩。無鹽可悲,還是西施可嘆?
“假的,假的……”韋一笑終於說話。吳超塵轉過頭來。“什麼假的?”這幾年,他見的怪事太多。他現在一點都不奇怪。要是哪天沒點奇怪的事反而有點怪。
“什麼假的?”吳超塵問。“道德是假的。”韋一笑奶聲奶氣道。“真的?”吳超塵又問。“假的。”韋一笑道。“到底真的假的?”吳超塵不解。“唏,你到底問什麼真的假的?”小四在旁邊插嘴。“你一邊去。”吳超塵命令小四道。“話都問不清楚,還當人家老師……”小四邊走邊嘀咕。
“什麼是假的?”吳超塵再次問。“《道德經》是假的。”韋一笑這次答得很清楚。“你怎麼知道?”吳超塵又問。“我親眼所見。”韋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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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韋一笑講的他自己的故事:當時我趴在太上老君的頭上。底下鬧哄哄的。“不好了,打上來了……”“快點跑……”帽子歪著,鞋子拖著,神仙們四處逃竄。“薩克斯,大難臨頭各自飛。”太上老君罵了一句。“不能這樣說吧,大家又不是夫妻……”金童在旁邊小聲說。“就你話多,好像誰不知道你們無夫妻之名,有夫妻之實似的。唏。”太上老君罵道。金童玉女的脖子都紅了。“好了,好了,把東西都給我拿來,牛給我牽出來。”太上老君很不耐煩。“媽的,平時都挺硬的,關鍵時刻就都軟軟軟軟軟……”太上老君還在罵那些四處跑的神仙。“老祖,這話不是形容這個的。”金童在旁邊又悄悄說。“屁,那麼大一群人連個猴子都鎮不住,不是軟是什麼,”太上老君說,“還什麼五指神通,想把別人壓在五指山,結果讓人家把指頭給撅了……”太上老君邊說邊看坐在一旁的老釋。老釋臉上悻悻的,手膀子用白巾吊在脖子上。“要不是俺一個不小心,哪容得那猢猻猖狂……”老釋又開始吹上了。太上老君冷眼看著老釋。等他說完,太上老君道:“要不,我把牛借給你,你去?”“不不不不不……俺怎麼能喧賓奪主……”老釋說。“薩克斯……”太上老君邊說邊向青牛走去。第一下沒爬上去。第二下還沒爬上去。金童連忙過來幫忙。“老臭牛,你居然也跟我過不去!蹲下!”太上老君說。“老祖,俺已經蹲下了。再矮,俺只有趴地上了。”青牛甕聲甕氣地說。“咦,你還敢還嘴?會說人話,就敢頂嘴了?”太上老君說。“沒有啊。”青牛說。“好了好了,別吵了。”老釋解圍,“去晚了,天宮要被臭猴子燒了。”太上老君一步跨上青牛。青牛正要撒開蹄子跑。太上老君又下來了。“你幹什麼啊?”青牛甕聲甕氣地問。“今天不舒服,俺想倒著騎。”太上老君重新上牛。
“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