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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人們記住或忘記事情的方式很奇特。有人說過:“你看見什麼取決於你想看見什麼。”同樣,你記住或忘記什麼,取決於你想記住或忘記什麼。這種方式有個特殊的名詞,選擇性記憶或忘記。韋一笑做過一個試驗。他讓一個大美女抱著一條名貴的狗在杭州城走過。百分之九十的男人說他那天看見一個大美人。“狗?什麼狗?”他們根本沒注意到狗。只有百分之九的人說好像大美人抱著一隻貓。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肯定女人抱著一條狗。這些人雖是男人,恐怕心理有點問題。在統計抽樣時,將被排斥在外。“反過來,如果一個相貌普通的女人抱著一條漂亮的狗,情況完全不同。”韋一笑說,“百分之九十的人說看見漂亮的狗。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肯定說這隻狗是被一個女人抱著。”

“我只相信我自己。”很多人自信地說。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我只相信我的感覺、我的判斷以及我的記憶。但記憶、作為記憶延伸的感覺以及由記憶作出的判斷,真的值得我們相信?

“你以前經常說要愛我一輩子……”女人經常抱怨男人。——選擇性記憶。“我說過嗎?”男人總這麼回答。——選擇性忘記。

“喂,你去年借我的三錢銀子什麼時候還我?”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說。——選擇性記憶。“是嗎?我借過嗎?”男人回答。——選擇性忘記。

有人問過韋一笑:“你記得見到不動和尚的那一天嗎?”“當然記得。”韋一笑答。“也是選擇性記憶?”“不。不。完全不是。”韋一笑回答,“有些東西,你註定要遇到,甚至你的出生就是為了這一天……”“命中註定要遇見的,不只有女人,還有和尚……”韋一笑說這話時,身體又飄到空中。韋一笑專注思考的時候,他的身體會變得非常輕。如果你不拉住他腳上的那根紅線,他會飛到不知什麼地方去。“蝠王的思想真是深奧啊。”人們經常這麼讚歎。

“小少爺,門口有人找你。”屁精屁顛屁顛跑來。“找我?”韋一笑頭都沒抬。在十六歲的韋一笑眼裡,自然界充滿極度的誘惑。他後來經常對女人說這樣的話:“你就像我十六時,那個充滿陽光的下午……”聰明的女人都知道,韋一笑在讚美自己。有一個稍稍笨一點的女人說,“不,人家是七八點鐘的太陽呢……”一直到今天,她都不明白為什麼一眨眼的工夫,韋一笑就不見了。在她的心裡,韋一笑不是人,是鬼。韋一笑當時正和小四研究最小的蒼蠅“丁果蠅”的結構。他雖然無法造出木頭蚊子,但他一定要造出最小的蒼蠅。韋一笑是個很認真的人。“小少爺,門口有人找你。”屁精再次說。“叫他進來不就行了?”小四不耐煩地說。“不行的。”屁精說。“為什麼?”韋一笑有點奇怪。“這個……這個……好像那個人弄錯了……”屁精說。“弄錯了?”韋一笑站了起來。“喂,小四,你把蒼蠅屁股好好看清楚,俺去門口看看。”韋一笑跟著屁精向大門走去。“又是我做屁股?”小四在背後一臉的委屈。

每次做動物都是小四做屁股。有一段時間,土豆改叫小四為“屁股”。十四五歲的年紀,小四的嘴唇上面開始長出一些細細的絨毛。“哇,屁股長毛了耶。”土豆有一次大聲叫了起來。令人絕倒。有一天小四的背上發癢,可自己撓不著,於是叫土豆幫忙。土豆娘在屋裡洗頭,讓土豆進屋幫她淋水。土豆在院子裡大聲道:“娘,等會兒,俺正在撓屁股呢……”據說,正在打水的灰冬瓜笑得跌到井裡差點淹死。

“……那天很暗。俺滿十六歲沒多久。江南的雨季開始了。天灰濛濛的,實際上這個詞並不準確……”韋一笑是這樣回憶那一天的。“……與其說是灰濛濛的,不如說是霧氣濛濛的。那些水氣,不知從什麼地方湧來。幾十米開外,物體開始變得模糊,像在融化,開始飄動、遊走。江南的雨季就是這樣。沒有下雨,但你總覺得渾身溼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