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爭論問題時那種捨我其誰的樣子。”“當然,他們胡攪蠻纏的樣子也很有趣。”不過,今天美麗沒有聽韋老爺子胡攪蠻纏的興趣。她要達到一個目的:要讓韋老爺子給韋一笑請一個好的先生。女人要在男人面前達到目的,有很多種方法。有人甚至說,只要女人想達到目的,什麼都可以成為方法。一個女人想要一個男人掏出十兩銀子,她可以讓一個男人拿出一百兩,而這個男人還以為自己賺了。
美麗以退為進。“是啊,請一個好先生要花好多錢的。”韋老爺子沒有動,顯然知道美麗的用意。“而且,如果先生的學問太好、太聰明的話,兩個聰明人會經常吵架,是不是?”美麗問韋老爺子。韋老爺子從鼻子裡發出“哼”的一聲。“不過,好在我們一笑聰明,可以自學成才。”美麗繼續說。韋老爺子的鼻子裡又“哼”了一聲。“改天,讓他自己到書房裡找一兩本書看就行了。可以省好多錢的。”美麗說。聽到這裡,韋老爺子笑了。“不瞞你說,我已經把書架最下面一排放了一些很容易懂的書。讓他去看吧。哈哈。”韋老爺子為了不讓一笑太聰明,過早啟蒙,把書架最下面一排放上了一些巫醫卜蠱之類的書。這些書有個共同特點,就是不讓人看懂。美麗當然知道這些,但她繼續說:“真的?怪不得前兩天我看見一笑從上面拿了一本書讀得津津有味。”“什麼書?不可能。”韋老爺子問。“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書,好像是本醫書吧。什麼黃什麼經的……”美麗說。“《黃帝內經》?哈哈哈,讓他讀。其他書我不敢說,這本書隨便他讀。”韋老爺子道。“為什麼?”美麗說。“這本書不僅難讀,而且被我撕了好多頁。”韋老爺子說。“你是說,就算識字,也不可能讀懂?”美麗問。“當然。”“要是讀了這本書就去給人開方子看病呢?”美麗又問。“不醫死人就算很走運了。”韋老爺子說。“是這樣啊。那張二嬸不知會怎麼樣喔。”美麗說。“關張二嬸什麼事?”韋老爺子知道張二嬸是美麗眾多老媽子中的一個,特喜歡韋一笑,有時簡直把韋一笑當成一個小神仙。去年天太熱,張二嬸中暑,什麼藥也不吃,就拿韋一笑的童子尿當藥喝。“有幾個人生下來就嘰嘰歪歪的?”當韋老爺子勸她時,她振振有詞地反問。
“她又有什麼事啊?”韋老爺子問。“也沒什麼。”美麗說,“就是……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都是些女人的病症了。”“又喝童子尿?”“沒有,只不過是讓一笑說了個方子而已。”美麗輕鬆地說。“什麼?”韋老爺子的聲音再次大了起來。“胡鬧!簡直胡鬧!”“張二嬸說,吃了一笑的藥,病已經好多了。”美麗說。韋一笑後來有個外號叫“三歲治婦科病的一笑”。韋老爺子再頑固,這個時候也得考慮給臭小子請個先生了,要不“三歲治婦科病的一笑”會變成“四歲治死人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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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給韋一笑請個先生,是吃過晚飯決定的事。不過兩個時辰已經傳遍整個杭州城。如果這事是在三年前,應徵韋傢俬塾先生的隊伍會從韋莊的大門口開始,繞著西湖轉一圈,還會多出一個尾巴放到飛來峰上。但現在,韋家的大門前一個人也沒有。杭州城最好的教書先生慕容亂七說:“這就是命。這是我這輩子惟一發財的機會,但是……”南楊刀曾是杭州城最有學問的人,他說得更直接一些:“如果在三年前,我覺得我還有點希望。”杭州城西飛花樓老闆路仁喜上眉梢。“這真的就是命,像我這樣聰明的人,真的想不發財都難。”那天晚上,這句話他總共說了八十遍,不包括他在夢中說的四十二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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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這一切,只因為三年前,杭州城來了一個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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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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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杭州城東門的小卒陳四經常向人吹噓自己是杭州城第一個見吳超塵的人。他以前是個憤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