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禮快步跟著容修身後。
在樓梯上和一個留著長白鬍子的老頭擦肩而過,鳩棲看了他一眼,大概這就是說書的劉老爺子。單單一眼他便去追他的主人,不過是個在鎮上說書老頭,值不得放在心上。
☆、第四章
離開茶樓後容修如願在鎮上找到了傳說中的“悅來客棧”,要了兩間挨著的上房,容修打發走鳩棲,躺在硬板床上不知道想些什麼。第二天早上起來,他便覺得脖子肩腰各種痠痛沒有一處是自己的。
容修坐在床上失神了好久,才嘆了口氣站起來動了動筋骨,這時鳩棲已經打了水候在門口了。
鳩棲將沾了溫水的溼帕遞給容修,“少爺,您今天還要接著逛麼?”
容修將溫熱的帕子敷在臉上,溼氣在臉上蔓延開來,口鼻間的呼吸愈重,漸漸地有些困難。他聽到鳩棲撞上了旁邊盛水的盆發出響聲,他感受得到現在那個才六歲的小伴讀正驚慌失措,他也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將臉上的帕子拿下來……
可是,容修眼眶有些發熱,鼻子根漸漸酸澀起來。
是真的,回不去了。
“少爺……”鳩棲輕輕地將容修臉上的溼帕揭下來,動作輕柔小心翼翼地。
容修睜開眼睛,先前聚起的霧氣融入了帕子拍在臉上的水汽,尋不得半分痕跡。鳩棲見容修無礙,暗自鬆了口氣,將面帕放進盆裡搓了兩下絞乾遞給容修。容修抹了把臉,隨手將帕子搭在一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眼睛裡閃過一絲躁意,聲音卻平淡:“回去吧。”
鳩棲看了看容修的臉色,輕聲應了聲。這一路比出門那會兒要沉默許多,出門時容修雖睡了一路,心卻是雀躍,連帶著鳩棲也有許些期待。而歸時容修一直清醒著,鳩棲也進了車廂伺候,但氣氛卻比之冷清許多。
剛回了莊,門口就有人傳話讓容修去容潛那裡。容修抿著唇,伸出手臂抱著鳩棲,“帶我過去。”
鳩棲愣了愣,低聲應了聲“是”,腳下施展了輕功,將懷裡的小人牢牢地抱住縱身前往容潛所在的院落。
容潛的“落安殿”和容修的“萱平殿”捱得很近,都在山莊的最中心地帶,周圍防備甚嚴,明裡暗裡不知佈下了多少人。原先容修神智尚失的時候一直被容潛帶在身邊,“萱平殿”也就一直空置著。後來容修好了,容潛自然沒理由再留著容修,便令人理了院落出來讓容修搬回去。
鳩棲的腳尖在樹枝上輕輕點了一下借力,他雖然年齡不大但最初是作為暗衛養的,運起輕功來有模有樣,不一會兒就到了“落安殿”門口。
鱗淨正倚著門,手裡把玩著他那把修指甲的小刀等著容修。
他看了看落在地上有些粗喘的鳩棲,臉上掛著譏諷的笑淡淡說:“帶少主跑這點路就累成這樣可不行,回頭得多練練。”又看了看從鳩棲懷裡跳下來的容修,撇了撇嘴哼笑一聲,“少主您自己進去吧,主人在正堂。”
容修從鳩棲的懷裡下來,點了點頭。說起來整個山莊裡會用這種口氣和他講話的也只有他爹的護衛鱗淨了,比起其他人的敬畏小心,鱗淨的語氣顯然更加符合他上輩子的交際方式,雖然他們倆互不待見。
容潛的院子很大,但裡面的東西並不多,平時也沒什麼下人在,容修一個人走在路上顯得十分冷清。他進門的時候看到容潛在沏茶,他身邊很少沒有人伺候。容修以為容潛是那種從真正富貴家出來的人,一舉手一投足甚至一個眼神,都能威嚴自生。就像現在,一個普通的沏茶動作,在他做來就好看得緊。
容修的腳步很輕,他沒有打擾容潛,但容潛卻很清楚他進來了。
對於這個兒子,他比任何人都熟悉。那個孩子從出生開始就和其他孩子不同,他不哭不鬧,只是兩眼混沌,睜著眼睛卻沒有焦距。他的眼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