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吶?”任靜笑盈盈的問。
“沒什麼。”佟夜輝答得平靜。
任靜在圍著佟夜輝的辦工作溜溜達達的轉了半圈,隨手翻翻他桌子上的檔案,這也是她的一項特權:“後天晚上去我家吃飯啊,我爸媽要見見你,我跟他們說好了的。”她揹著手站在他面前,說的隨意而嬌憨。
佟夜輝長久的沉默,很久以後,久到任靜臉上的笑容已經快要維持不下去了,他說:“對不起,我不能和你結婚了。”
任靜如遭雷擊,臉上的笑容到底是維持不下去了,她及其困難的乾巴巴的問:“為什麼?”
佟夜輝也回答不出來為什麼,他的人生婚姻也是他經營的一部分,但是他現在不想經營這一部分了,似乎自從憾生死了以後,他的世界有一部分就顛覆了,只是還不那麼明確,他知道憾生到最後最愛,最恨的那個人還是自己,她到最後求的恐怕也就是和自己有個百年好合,他現在是給不了她了,所以他也不想給別人。
任靜後退了一步,有要走的趨勢,她的樣子很混亂,似乎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眼前的局面,佟夜輝開口說:“其實,任靜我不是什麼好人,我自私,好專營,就是把婚姻也當做自己的踏腳石,如果你和我結婚只會得到一個冰冷的丈夫,我沒有把你放在心上,更談不上對你有愛情什麼的,我不會真心的心疼你,也不會真心的關心你,等你明白這些,又不甘心的時候,你的生活將會是場災難,所以趁著現在你好好想想,名車,房產,錢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提出來我都會補償你。”
任靜往後退了兩大步,她想不明白本來進行的很順利的事情怎麼忽然一下子變成了這樣一個局面,她有些應付不了了,跌跌撞撞的往外走著說:“我想你也要好好想想,你這樣對我很不公平。”
任靜匆匆離去,來時意氣風發,走時步履倉皇。
佟夜輝目送著任靜離開,看著她走出門口,半垂下眼皮,看不出什麼情緒,他這人從來不說自己的不好,他是虛偽和偽善的,謊言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可就在剛才他對任靜直白的剖析自己的時候,說的都是大實話,那些話說出來卻讓他有種痛快的暢快感。
佟夜輝在天黑以後從辦公樓裡走出來,然後開車去了“金迷”,他現在有些怕回那個空蕩蕩的家,這些日子以來他晚上無處可去的時候大多都是去了“金迷”那裡至少有人聲,有酒喝,喝醉了還有顧北把他扛回家,不用一個人爛醉在家裡,弄的自己頹廢毫無尊嚴的樣子。
佟夜輝其實沒有什麼酒量,而且他也不喜歡烈酒入口的那種灼燒感,從自我喜好上來說他不喜歡喝酒,但他幾乎天天偏執的把自己灌得爛醉其實是有個無法述注於口的念頭,他想見見憾生,他覺得人要是有魂魄一說的話,他想在自己神志不清的時候或許能見到憾生,憾生已經死了好些日子了,可她一次都沒有入過他的夢裡來,他想憾生是恨他的,是不會來跟他道別了,可他也知道憾生是放不下他的,他總是懷著那麼一絲希望,其實憾生一直都在他的身邊只是他看不見罷了。
佟夜輝還是自己佔著一個大包廂,一口一口的灌著酒,味道不好,喝到嘴裡從食道一直燒到胃裡,火辣辣的疼,他最近酒量見長,要到喝醉的世界恍惚的境界似乎越來越難,最後不知喝了多少也不知喝了多久,喝的腦子“嗡嗡”作響,胃裡往上頂著要吐出來,實在是喝不下去了,斜著倒進沙發裡。
四肢大張的躺在那裡的佟男人沒有保持那個姿勢多久,幾秒鐘後他忽然翻了個身,半個身子支到外面,翻江倒海的吐了起來,胃裡沒有什麼東西,吐出來的都是些酒液,開始還吐得洶湧澎湃的,到後面就光吐膽汁了,最後實在是什麼都吐不出來了,就在哪裡乾嘔,一聲一聲撕心挖肺的,彷彿連胃都要吐出來了。地上青青黃黃的一片,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