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君婉又將身子靠回了背後的靠背,只是一隻手仍不忘,伸長放在桌上,慢悠悠的敲擊,就像敲在人心上似的。
而且她也不說話,就靜靜的看著。
丞相頭上汗都要下來了,這個她看不起的女帝,什麼時候也有這樣的氣勢,是自己一直看錯了嗎?畢竟是先皇的孩子啊。
過了一會,蕭君婉才開口。
“既然重要到,不能傳話,那想來也是丞相不能聽得了。”
丞相瞬間明白,這是要聽蘇悠音講,而對他下“逐客令”了。
他自然順勢就跪拜出去了。
德順也機靈的帶著伺候的人出去了。
房中只剩下蕭君婉和蘇悠音。
蕭君婉依然是靠在椅背上,只是手收了回來,抱臂在胸前,抬了抬下巴。
“說說吧。重要的事情。”
後面半句話裡的呲笑意味真是明的不能再明瞭。
蘇悠音磕了個頭,才說出了,她到這裡來後的第一句話。
“陛下,臣求嫁沈少傅。”
蕭君婉唇邊勾起了個冷笑。
“覺得朕不要他,你就能要了?”
蕭君婉連那絲冷笑都消了去,表情陰沉,暴風雨欲來,倏然起身,拍了一下桌子。
“蘇悠音,你這是跑這來諷刺朕的?怎麼你想說,你可以為了他拋下一切嗎?”
蘇悠音卻不急不緩。
“臣只是替沈少傅不值。”
蕭君婉怒極反笑。
“朕與他之間的事情與你何干。值不值,是沈書陌自己判斷的,不是你。”
蘇悠音依然剋制著自己,冷靜的說。
“他愛你,自然會為你做任何事,只是外人看來,確實大大的不值的。”
蕭君婉提醒她注意自己的位置。
“你知道他愛朕,知道你自己是外人,就夠了。”
蘇悠音抬眼看她,這是她自見到她後,第一次與她對視。
“你知道他愛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對他,他會多痛啊。”
蕭君婉有些平靜下來了,將手背到身後,也恢復了她一貫的雲淡風輕。
“那你是要朕拋棄江山,拋棄子民,只為擁他一人入懷羅?蘇悠音,你這與奸臣有何區別。”
蘇悠音終於有些急了。
“你明明可以既保全他,又保全這個江山的。”
蕭君婉諷她。
“朕是做不到了,要不你做到朕這個位置來,做做看?”
這麼大逆不道的帽子扣下來,蘇悠音忙解釋。
“臣不敢。臣只是在想,臣不相信陛下沒有這個能力,明裡不行,陛下暗裡的人會少嗎?就算陛下說最後真的不能找人救回他,但是難道陛下就沒想過,最開始他就可以不被抓去嗎?”
蕭君婉也迅速的回答她,順便趕人。
“朕沒想過,少傅是自己走去的楚越,朕要怎麼防範?朕要怎麼去救?蘇悠音,朕說了,這是他和朕的事,你既然清楚自己是個外人,就應當也清楚,這其中有些你永遠不會知道的東西,今日你這大不敬之罪,朕看在你也是對少傅太過擔憂而心亂的份上就免了你了,只是不要再有下回,你下去吧,讓丞相進來。”
蘇悠音一臉不信。
“陛下,這怎麼可能……”
蘇悠音還想繼續說,就被蕭君婉打斷。
蕭君婉看著蘇悠音,眼神一厲。
“朕說了,下去。至於你相不相信,於朕無關,朕本也可以不與你解釋,只是你這人太拎不清,朕以前還以為你是個機靈的呢,想來是朕看錯了你。”
蘇悠音看著蕭君婉的神情,也知道,自己再說下去,怕是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