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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錯的,挺好的。”我不想跟他討論這個問題,因為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真實想法。

“那就好……”他若有所思的說。

“你究竟是怎麼看這個問題的?可以對我說說嘛?”我問。不知為什麼我一直很想知道阿超當初不贊成我們同居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我現在的困惑使我產生了無法剖析自己的恐懼,開始在意別人的看法。

“人跟人是不同的……我不能把我的想法強加給你。”阿超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想和她住在一起。我只是知道我愛她,愛她就應該如此……我控制不了自己。”我說。

“錯了,大錯特錯。如果你愛她,你就給她花錢,陪她逛街,和她做愛,但是不要和她同居,因為一旦同居你就失去了所有的樂趣,只剩下責任。你不是蕭楊,你永遠不會因為肩負的責任而快樂,所以同居只會給你帶來痛苦。如果你愛她的同時必須承擔痛苦,那麼你還能愛她多久呢?”阿超說。

我一直沉默,沒有答話。阿超也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的話似乎有道理,又似乎是強盜邏輯。可是除了相信他,我還可以用什麼理論來解釋自己的困惑呢?

後來我們又漫無目的的聊了點其他事情,我便離開了。

那天下午我一直沒有心思做任何事,腦袋裡始終想著阿超對我說的話,不知為何,竟感覺自己一下子衰老了許多,並有點悲哀起來。如果真的如阿超所說,愛一個人就不要和她同居,那麼我又該如何儲存和發揚我們的愛情,讓它更加牢固?抑或我只能聽任其發展,慢慢的死掉?如果所有的愛情要麼在不情願的同居中死掉,要麼在沒有維繫的散漫中枯萎,那麼為什麼所有人都要不顧一切的追求愛情,絲毫不顧及註定悲慘的結局?

我想到“責任”二字,便愈發的困惑。我的人生詞典裡,從來都沒有把“責任”二字融入愛情的母概念裡。我太年輕了,這個年齡的人無需揹負任何責任。阿超說得對,責任的確不會讓我快樂。中學的時候,我有好好學習考大學的責任,於是那段日子我便尤其的不快樂。和Samantha戀愛的時候,以及和瀟瀟同居之前,我都是快樂的。可是剛剛同居兩天,我便又不快樂起來,至少是不很快樂起來。我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麼,提出同居的是我,為此不快的也是我。我從未感覺自己的心理如此難於分析。一直以來我都崇尚啟蒙時代的對理性的推崇,認為每個人都要有能力認清自己,事實上以前我也做到了。可是到了這一次,卻是徹底的手足無措。

我心煩意亂,隨手抓起一本外國文學雜誌來看。開啟以後,第一個跳進我的眼球的居然是葉芝的那首詩:

當你老了

當你老了,頭白了,睡思昏沉,

爐火旁打盹,請取下這部詩歌,

慢慢讀,回想你過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們昔日濃重的陰影;

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者真心,

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

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垂下頭來,在紅光閃耀的爐子旁,

悽然地輕輕訴說那愛情的消逝,

在頭頂的山上它緩緩踱著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間隱藏著臉龐。

我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立刻合上雜誌,扔到角落裡,一顆心兀自跳個不停。那一瞬間我想起同居第一夜做的那個夢,想起夢中衰老的瀟瀟和無法勃起的自己,脊背上頓時沁出了冷汗。

一週之後,阿超出院了。也是從那天,他開始正式和筱晴談戀愛。這個故事並沒有讓其他人感覺驚訝,因為所有的中世紀傳奇裡都這樣講:勇敢的騎士經歷九死一生,從惡魔手中救出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