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啟順頷首:“不錯。”
老闆娘嘆了口氣:“唉,這世道喲。”一邊感嘆著,一邊往爐邊拿饅頭去了。
是啊,這世道啊。紀啟順也在心中悠悠感嘆,一路上她策馬狂奔,行了整整三天所見只有馬蹄揚起的滾滾黃沙,一個人影也見不著,直到今天路過這所茶肆才見著了活人。
正感嘆著,就看到饅頭和茶水送到了面前,她客氣的謝過老闆娘後就捻起一個饅頭慢吞吞的就著茶水吃了起來。
饅頭吃了一半,就見到遠處揚起一片塵土,這時候已經午時過半了,茶肆中人也少了許多。紀啟順看著那一大團塵土飛揚就知道這回來的人少不了,她悠然抬頭笑了一聲:“恭喜老闆娘,又來了好的生意。”
老闆娘臉上也是笑眯眯的,在做生意的最後一天裡如果可以賺上一大筆,那也是一件樂事。
果不其然,那團塵土飛揚中忽的有一匹黑馬蹄踏黃沙飛奔而出,騎馬之人生的是虎背熊腰、十分魁梧壯實,粗厚的手掌一勒韁繩,直拉的馬兒後退了兩步。開口說話的聲音也十分洪亮:“麻煩諸位兄弟們擠一擠罷,我們這邊人多。”
話音未落,眾人都見識到了這個“人多”,相較於這小小的茶肆著實是多了些。
紀啟順看著八匹馬匹簇擁著的三輛馬車,心中聳了聳肩:看這陣仗無非是小富人家因為戰亂舉家出逃罷了。她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很是配合的和剩下的幾位客人湊了一桌繼續啃饅頭。
這廂紀啟順無所謂的啃著饅頭,那廂八個侍衛一一下了馬,為首的進了茶肆吩咐了老闆娘幾句話。就在這麼幾句話的時候,紀啟順已經啃完了饅頭,她拿起桌上的承影劍,一撣衣袖邁步走出茶肆。
太陽慢吞吞的沉下地平線,給天邊的雲彩鍍上金紅的描金。
紀啟順悠悠策馬進入後水城,原本不該這麼晚才到的,但是說來好笑,她竟然走錯了方向,白白在路上浪費了許多時間。反正她是出來遊歷的,倒也無所謂,她這樣想著。
不過為了不再浪費時間,她還是翻身下馬,攔住了一個路人:“敢問這位小哥,不知城中哪處有客棧?”
被攔住的人倒是很熱情:“公子順著這條道兒走上百步左右,然後左拐向前有間客棧!”
紀啟順客氣道謝,然後按照對方說的直走再左拐,然後抬頭一看不禁笑出聲來。面前的客棧看著十分普通,但是其上掛著的牌匾上書四字,正是——有間客棧!
她心中嘀咕一聲“好名字”,隨即牽著馬走到客棧門前,向這裡頭一看——嚯!好多的人吶!
店小二倒是機靈得很,幾步竄到她面前接過她手中的韁繩:“誒喲,這位客官您裡邊兒請啊!這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啊?”
紀啟順笑著打趣一句:“生意這麼好,還有客房?”
店小二被問得一愣,一拍腦袋道:“誒喲,我忘了這一茬了,要不您去問問我們掌櫃?我給您拴馬去。”說完也不待紀啟順說話,就拉著韁繩往後頭走去。
紀啟順搖搖頭,走進客棧掃了一眼後便向著櫃後的掌櫃走去:“這位掌櫃,不知貴店還有客房嗎?”
掌櫃是個留著山羊鬍的小眼睛男人,他一邊摸鬍子一邊眯著眼睛道:“沒了,客官您也看見了,光在這兒坐著的就這麼多呢,實在是沒客房了,要不客官就……”
紀啟順皺了皺眉道:“那我便湊合一晚上罷。”不是她懶得去尋別的客棧,是這後水城也就這一家客棧了。她好歹也是養氣弟子,一晚不睡也不是什麼難事。
隨意在大堂中找了個位置坐下後,她便將承影劍放在桌上。因為畢竟這裡不比門派,她並沒有進入觀想,而是闔著眼警惕的入定,這樣只要一有異動她就能立即發現。
天慢慢的黑下來,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