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雲舒的葬禮過後,邵陽郡主也被長生送回了西北。大氣莊嚴的西北王府中,邵陽郡主突然出現在正在喝糖水的西北王和王妃面前,嚇得西北王妃趕緊將自己手中的那杯糖水一口喝了個乾淨。邵陽郡主看見自家繼母這個動作,只覺得一陣無語,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別人遇見這樣的情況,一般都是趕緊離開或者像她父王那樣下意識的防備才是,怎麼偏她繼母是這麼個反應啊。還丟臉的被糖水中的蓮子噎住,這會兒咳嗽的幾乎暈過去。
“你怎麼……出現的?”
西北王一邊給自己妻子拍背,一邊冷硬的看著邵陽郡主,如果不是曾經得過王妃提醒,邵陽郡主只會覺得父王這是討厭自己的表現。不過現在,經父王一詢問,心中的酸脹立即浮起,邵陽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西北王嚇了一跳,只越是緊張激動,就越是說不出話來,只能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唯一的女兒,不知道說什麼。
就在西北王神情黯淡之際,王妃魏莫語終於順下了那口氣,艱難的詢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邵陽郡主。
“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新學的武藝?竟從天而降?”
邵陽郡主在帝都這些年,心胸見識增長不少。或許是礙於魏莫語的關係,魏雲舒對她不錯。雖然沒有明面上的輕聲細語,但暗地裡的指點是一個也不少。也正因此,在親眼目睹了魏雲舒的悽慘下場之後,邵陽郡主只覺得內心深處一片悽然。
她覺得魏雲舒是個好人,但是周圍那麼多人都覺得他十惡不赦,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壞人大奸臣,即使那位永安姑娘用雷霆手段將那些人一一清算,但是那些人暗地裡說不定怎麼編排魏雲舒。這世道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好人偏偏不能善終呢?
邵陽郡主活這二十餘年,所受過得最大委屈也不過是覺得父王有了新人忘舊人,可事實上,不僅父王對她疼愛有加,連繼母也是個心胸曠達並不計較的人。兩人這些年相處下來,不像繼母女,倒像是閨中密友了。就連自己不想嫁人,父王和王妃也並不催促。
正因如此,邵陽郡主才覺得無法接受魏雲舒的結局。她是想要做一番事業的,即使不能像魏雲舒一樣厲害,但邵陽生在西北,長在西北,或許帝都或者大夏其他地方的人覺得西北偏僻苦寒,但邵陽卻很愛這個地方,她想要為西北做很多很多的事。但如果結果和魏雲舒一樣怎麼辦?她覺得自己不像魏雲舒那樣強大,如果自己保護的子民那樣對她,邵陽覺得自己估計不會做許多事了……
一想到這裡,邵陽就忍不住失聲痛哭!那震天的哭聲幾乎叫外面服侍的侍女小廝以為自家王爺王妃不好了呢!連滾帶爬的衝到花廳一看,沒有啊,王爺和王妃都好好的呢,就是自家郡主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們就在外面伺候,怎麼沒看見?
魏莫語擺擺手叫他們退下,皺了皺形狀優美的眉,覺得奇怪。邵陽一向大大咧咧,怎麼這次哭得這麼慘?可是仔細想想,西北王和已故的王妃連半個親人都沒有,都過身了,還有什麼事比親人離世還慘?難道是被人騙了感情?
想到這裡,魏莫語的神情立即嚴肅起來,她緊張的看一眼邵陽郡主,覺得事情或許比較嚴重。但魏莫語怎麼樣沒想到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
她坐在纏枝雕花椅子上,身下還墊著柔軟的墊子,穿堂風柔柔的吹過,分明是最舒適不過的場景,但她卻覺得渾身冰涼。
雲舒他,他竟然已經死了啊……
她早就知道這個出了五服的表弟是個做大事的人。這些年她雖然遠在西北,但是也密切關注著這位表弟。當年那場魏家本家的浩劫影響頗大,魏雲舒曾經飽受磨難,世人只以為受了宮刑的男人是不完整的男人,但在她看來,這沒有什麼奇怪的。有些人身體倒是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