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神奇的,如果死的是其他人,大家怎麼也得問問怎麼回事,為什麼好端端的人竟然跑到後山還被野獸吃了?這怎麼著也得找個說法。但是換成顧大山顧小泉,兩人的家人一個字都沒說,只是一卷草蓆將人裹了隨意找個地方一埋了事。
再加上,從頭至尾,都沒人覺得是長生做的這事兒。畢竟長生長多大,那兩個二流子都多大了?一個都比倆長生個子大了,就算流血了也說不定是自己倒在地上撞到哪兒受的傷,跟長生有什麼關係?
什麼?說長生學過武?這才多長時間?就算真的跟著老顧頭學了三招兩式,能打得過兩個大男人嗎?這簡直是在胡扯。更何況長生都說了是那兩條狗咬的他們,不過老顧頭真是一把好手,連養狗都會,瞧瞧村子裡的其他狗,瘟頭雞似的,沒精打采,再看看人家這兩條狗,養的那叫一個膘肥體壯。只不過,從今天起,其他要打長生主意的人可要老實許多了,畢竟人家家裡可是有兩條獵犬的!這個年代,稍微受點兒傷就會死,他們可不想冒這個險。
倒是顧老大在這天夜裡孤身前來,坐在屋子裡的時候也覺得蕭索,之前那個一瘸一拐卻依舊精神奕奕的身影此時已經沉眠於地下。顧老大沒有說多餘的話,此時只是板著臉開口。
“長生,有什麼難題就告訴我,我們畢竟是親人。”
長生坐在桌子的另一端,安靜的看著顧老大,沒有應承他的承諾,只是沉默。
顧老大也知道長生一向是個沉默寡言的,這會兒也不介意她不說話,只是環顧了一圈四周,直接詢問。
“長生,你有什麼缺的?大可以告訴我,糧食菜柴火,都夠嗎?”
“都夠,爺爺之前給我準備了很多,現在夠用。”
“這樣就好。”
“……”
接下來就是無盡的沉默,其實兩人有什麼好說的呢?年齡差距太大,也沒什麼共同語言,一陣沉默之後,顧老大起身準備離開。
只是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從懷裡掏出來一個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那是一柄有些眼熟的匕首,老顧頭鍛造的匕首。此時被裹了一層厚布,安靜的躺在桌子上,露出來一點兒手柄部分,看起來寒芒畢現,即使小小的,也依舊有很強的震懾力。因為這是一把見過血的匕首。
顧老大聲音低沉,也沒什麼責怪的意思,甚至連勸告的意味也沒有。
“收好吧,以後也要保護好自己。”
顧老大走了許久,長生都在看那柄匕首,最後,她還是把這把匕首收了起來。畢竟這可是爺爺的遺物,現在是用一把少一把了。
接下來的小半個月倒是清淨許多,長生也漸漸好轉了一些,如今和老黃牛以及兩條獵犬一起生活在小院裡,長生每日心中雖然依舊悲傷,但總是比之前那種一躺大半天神志昏沉的時候好了許多。
這天上午,長生正在煮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原來是顧老大。只見他神情焦急,還略帶一點兒歉意和窘迫,但終究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長生,我兒媳要生了,情況不太好,得去找鎮上的大夫看看。但村子裡的牛今天早上開始不斷拉肚子,根本沒力氣趕路。所以我想……”
顧老大的臉有些紅,本來他還說要照顧長生,沒想到居然是自己要請長生幫忙。
“我會付錢,你覺得,覺得可以嗎?”
長生自然不會不願意,畢竟那是兩條人命,而且之前看在那把匕首的份上,也得幫幫忙。
到了顧老大家,發現他家裡一片兵荒馬亂,顧老大的妻子也生了病,這會兒躺在床上根本起不來身,大傢伙烏烏泱泱的,吵鬧的很。還有顧老大兒媳的痛呼呻吟聲,叫人焦急得很。
於是長生乾脆也跟著一起去,至少能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