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沒做!自打我決定生下那個孩子開始,就已經做好了你今日要翻臉的準備!若是你膽敢傷害那個孩子,我早就準備好的人會立即將一封信送到各個宗室那裡!你大可以猜猜那封信上寫的什麼。”
宮太后的眼神此時充斥著一種賭徒的意味,甚至有些癲狂了。長生這時候才明白,原來這位太后還有後手。只是,就不知道這個後手對於少帝來說管用不管用了。
而此時的少帝並沒有絲毫慌張。他用一種幾乎是悲憫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母親,然後緩緩的嘆了口氣。
“‘承乾非我與先帝親子。當日宮變, 諸位皇子互相廝殺,吾子被斬殺,不得已尋找農家子代替。’”
“母后,你那封信裡,寫的就是這些了吧。”
“你?你!”
宮太后此時終於明白,怪不得皇帝會與她撕破臉, 原來是掌握了這麼多的證據。連她的最後一道後手都被看破。現在他只需要動動手指就能把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毀於一旦。
現在唯一可以救她孩兒的人就只有一個了!
“你知道他的父親是誰嗎?難道你不想知道嗎?”
少帝忍耐的閉了閉眼, 那個孽種的父親是誰,這種事還需要考慮嗎?自然是那個經常出入後宮,哪怕與太后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也不會被懷疑的人。
世人都言太后愛道,但誰又知道,她喜歡的那個道,是真正的世俗之人呢?
少帝湊到宮太后耳邊,溫柔的開口。
“母后放心,我會把那個男人一起送到地下陪著你那個孽種。至少黃泉之下,他不會孤單了。”
宮太后的瞳孔立即縮成針尖那麼小的點,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少帝,幾乎要尖叫起來,事實上她也那麼做了。但尖叫的結果卻是完全的漠視。
宮太后在此刻終於知道,她這個兒子,早就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掌控得了。之前之所以不出手, 只是因為並沒有完全的把握而已。一旦出手, 一擊必中。
下一刻, 那些渾身銀甲的皇城軍就帶著一個人形布袋過來。那小小的人形布袋還帶著斑駁的血跡。或許宮太后還在寄希望於那個男人。但是直到此刻, 那人也沒有出現。
“看見了嗎母后?那個男人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裡。就連你心心念唸的孩子, 在他眼裡也不過是可以隨意放棄的東西罷了。知道他為什麼不來嗎?因為他知道那個孩子不是他想要的!”
“啊啊啊啊啊——”
太后, 瘋了。
長生不知道她是真的瘋了還是被瘋了, 不過她看來,第一種可能比較大。在此之前,長生也不知道少帝”竟然有如此手段。所以那男人究竟是怎麼敢的?
還有,那個男人不會是……
國師吧?因為結合少帝的說法,唯一一個符合條件的人就是他了啊。
在宮人將又哭又鬧的宮太后帶出去之後,少帝眼中滲出一點兒水汽,然後飛快的擦去,恢復了以往的淡定。就算宮太后做了再多的錯事,就像她說的那樣,終究也是少帝的親生母親,幾分面子情還是有的。
長生可以肯定少帝不會殺她,可很有可能的是,就算不殺她,宮太后估計也會過得生不如死。
直到一切平息,長生似乎才被記起來,少帝看一眼長生依舊淡然的表情,突然覺得很可笑。他自小就聰穎, 見慣了皇宮之中的爾虞我詐,自以為對那些嬌弱的女子沒有一分感情。
但永安似乎是個異端。因為從一開始, 她好像就從來不在意這世上所有的人。不管看見什麼樣的事情,都可以當成沒有發生過。就像現在,這種宮廷秘事,永安明明親眼所見,卻絲毫沒有觸動。就好像這只是一場無關緊要的鬧劇而已。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