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回家。拍著院門喊了半天也沒人應答,她又緊張又著急:“沐姐姐,怎麼辦?我沒鑰匙。”
“你家沒有備用鑰匙嗎?”沐槿衣淡看她一臉的惶急,忽然問道。
“啊,有、有的!在後院玻璃門外的花盆下面。”唐小軟彷彿找到救星般興奮起來。
沐槿衣隔著院牆的菱花鏤空處看到唐小軟口中所說的玻璃門,原來是個日光房。她二話不說便翻身越上牆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傻呆呆仰臉看她的唐小軟,將手遞了過去:“上來。”
“哦、哦!”唐小軟這才回過神來,拽著沐槿衣的手小心地爬上院牆。
沐槿衣見她蹲穩了,自己輕盈盈地便躍了下去,又回身叫她:“下來吧。”
唐小軟跟著跳了下去,將將便被沐槿衣接了個正著。軟玉溫香撞了滿懷,可眼下也顧不得發痴了,她心思沉重,快步跑去玻璃門前取了鑰匙開啟房門。
果不其然,樓上樓下跑了個遍,家中空無一人,不光爸爸不在,連做了二十多年幫傭的李阿姨都不見了。唐小軟用家裡座機給三叔唐勝之打去電話,心中又驀地想起生死不明的兩位堂哥來,她喉頭微微堵住,聽著聽筒中傳來無人接聽的忙音,半晌,呆呆地放下電話:“也沒人接。”
沐槿衣倒是並不詫異,只若有所思地四處看了看,試圖在這偌大的屋子裡尋找出一點點蛛絲馬跡來解釋目下的困境。唐小軟見她四處走動,也不甘地亂轉起來,在客廳翻了翻沒有發現,又去爸爸的臥室裡東翻西翻,試圖找到一點訊息,哪怕是有壞人強行闖入的痕跡也好啊!然而一通折騰下來,她累得出了一腦門細汗,卻偏偏半點發現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書桌上的書碼得整整齊齊,抽屜裡還放著一疊錢,約莫兩萬塊的樣子,一塊江詩丹頓的機械錶正躺在一旁靜靜地走著,就連正中央的大床,被子都只拉開一半,彷彿前一晚仍有人在這裡睡過。她怔了怔,忽然發瘋般衝到床頭櫃前開啟櫃子,又拉開一扇暗門,保險箱,爸爸用來放錢和貴重物品的保險箱!彷彿藉著確認全家最值錢的這個保險箱是否還存在就能撫平她心中對於爸爸失蹤一事生出的各種揣測與恐懼。然而她終究又是失望了。墨綠色的保險箱穩穩地蹲在暗格中,看模樣,似是完全沒有開啟過。
腳下一晃便坐倒在地毯上。保險箱的密碼她只聽爸爸說過一次,當初不上心,現在回憶起來更是一片茫然。呆呆環顧四周,其實,她的猜測也很可能是不準確的吧?即便在家時她也很少進來爸爸的臥室,壓根就不記得這屋子的細節了,床頭櫃有沒有被移動過的痕跡,抽屜裡到底是不是隻有這些東西她根本就不確定。她離開這個屋子,離開這個家有一陣子了,不算長,卻也不短,現在貿貿然地回來,卻發現一切都陌生地可怕,彷彿沒有了爸爸,她就連這個家的主人都不再是了。
唐小軟發了會兒呆,爬起身默默從爸爸的臥室退了出去。一抬眼卻見沐槿衣在走廊盡頭處站著,後背靜靜地貼靠在牆壁上,右足微微踮起,雙臂環抱。聽見聲響她側過臉來看她,容色淡靜,一雙冰瞳透著無法言說的平穩與沉著。她心頭一顫,不由加快步伐跑去她的身前:“沐姐姐,我爸爸他……他真的不見了……”一瞬間覺得自己彷彿被全世界給拋棄了,這原本熟悉且享受著的美好世界支離又破碎,她忽然就成了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猴子,沒爹沒媽,沒親戚,只剩一個放滿了傢俱的大屋子。
沐槿衣沒說什麼,只是默默抬手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這細微的一個動作卻令唐小軟心底最後一根繃著的弦也叮一聲斷裂了,猛地衝進沐槿衣懷中便死死抱住了她,越想越傷心,越想越害怕,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直哭得渾身發顫,雙目發直,上氣不接下氣,到最後眼睛腫痛如受火焚,她才總算是略略回過了一點神來。呆呆退開一步,望著面前始終冷然淡靜的沐槿衣,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