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曾經馬首是瞻的族長,我看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麼。”
他說完這話,手腕便沿著鐵質繩索纏繞了幾轉,姬君漓被勒緊了,被迫往上吊上去升了幾許,姬薄銘將鐵鏈打了個花兒,正好繞住他的脖頸,手上再一使力,姬君漓瞬間呼吸困難,臉色漲紅,額頭的青筋也暴露了,奈何雙手都被束縛住,無法掙扎。
“漓!”樂湮撕心裂肺。
為什麼每一次都這麼殘忍,讓我看著你受苦,墜崖、失明、沉睡,現在還要……讓我眼睜睜看著你在我眼前窒息?你可知這種無能為力,是讓人有多麼痛?
“不要過來!”姬君漓撐著最後一口氣,阻止了她。
長老一根權杖往地面跺去,厲聲呵斥:“你放下族長!”
黑色斗篷底下傳來姬薄銘的冷笑,“呵,我再問最後一遍,歸不歸順?”
見長老面色糾結痛苦,族人也又驚又怒,他卻滿意地勾起唇角,“你們的族長現在在我手裡,由我欺凌,任我魚肉,這下場如何,你們也是有目共睹的。呵,實在不好意思,在你們姬氏一族這個老不死的千年世家裡,唯一值得我敬佩的對手,現在握在我的手裡。想必你們有多麼不中用,你們也有這個自知之明,怎麼,想螳臂當車麼?”
長老語塞。
他甚至猶猶豫豫地往身後瞄了一眼。
可他這般躊躇,還是有信念堅定的勇士大吼:“我姬氏族人,寧可淪亡而做鬼,也不哈腰去做狗!族人們,如今正是存亡之時,讓我們殊死一搏!”
“殊死一搏!”“殊死一搏!”……
面對舉戈大喊的一群人,姬薄銘冷笑,“好個殊死一搏,看樣子我不做點什麼事,還真是對不住各位了。”
便嘴角下拉,一掌翻出,將姬君漓筆直擊在石壁上,族長遭逢重創,嘔血不止,所有人瞪大了眼睛,樂湮這時便是連哭喊都哭喊不出來了,姬薄銘將鐵索扔到一頭,鐵索似有靈性地如蛇蜿蜒,纏繞上了石窟外壁的一根柵欄。
姬君漓整個人便被吊綁在了石壁上。
鮮血仍然肆意下滴。
他的頭磕在石壁上,發出一聲隱忍的吟聲,族人看得不忍,無力解救,甚至有人已經背過了身,願意留給族長最後的尊嚴。
姬薄銘一吼:“火鴉!”
如此一吼,貼著石窟外壁的如蝙蝠般的火鴉重新抖擻精神聚攏簇在一堆,緊跟著上百隻火鴉齊齊對姬君漓噴出火焰……
“不!”樂湮掙扎著,眼淚橫飛。
她一生從未見過這麼盛的火焰,這麼耀眼的火焰,像撐天的柱子塌了,像焚天的烈火燃了,像時間倒退,一瞬間宇宙洪荒,生靈枯槁。
“漓……”此生此刻,泣不成聲。
宋玉遺憾地抱著樂湮,他說不出話。
前方的族人們,即使背過身的,也紛紛開始哽咽。他們的族長,受命於危難之間,為了一個姬氏東奔西走,就連心也被他們這群虛偽狡詐的人傷得千瘡百孔。可也只是到了這種共死之際,他們才感念起他的好,他的付出,他的隱忍,他的痛苦……
火鴉吐過了火,興盡而返,繼續貼著石壁等待。
此時此刻,姬君漓的每一寸玄衣都在自燃,甚至裂變。從袍角,到衣袂,再到他身上的每一寸,火光太亮,甚至連神情也辨不清,可是卻連一點痛苦的聲音都沒有。
“哈哈哈哈——”取而代之的是姬薄銘放肆狂狼的笑聲。
“不,漓,漓……”宋玉許是震撼太過,竟不留神被突然發難的樂湮鑽了空子,他看著空空如也的懷抱,怒吼道:“樂湮,回來!”
那嬌小的身影已經撥開了人群,迎向了那團烈火!
那一刻宋玉才知道,她竟是為姬君漓存了必死之志!哀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