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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擦擦眼淚,“你看,上一世若不是我去……”

鳳蕭簫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不怪你,我都不怪你。我知感情之事不會兩全,大家都有貪念。”

顧秦伸手握住她的手,臉上是壓抑的淚。

“天亮之後,我就要回到不歸山了,鳳蕭簫,若是以後有事要幫忙,記得找我。”半晌,她終於拿開她的手,低聲說。

回到房中,殷蘭夜還沒醒。她睡得很熟,扇面一般的睫毛顫巍巍立在臉上,叫她一看之後嘴邊便帶了笑容。許久,她終於嚶嚀一聲轉醒,“師父,你方才出去了嗎……”

“嗯。”她伸手撫摸她的臉頰,“睡得好不好。”

殷蘭夜伸手,將她拽進被子裡,一雙手就要去解她的衣帶。

“你好不知羞啊,光天化日的。”她調笑,“救命啊非禮啦。”

“快住口!”殷蘭夜紅了臉,左手已然觸及那片空缺,“我一晚都在想,你這個疤是怎麼來的……等等,你的心呢?我怎麼感覺不到你的心跳?”她有些驚訝,又探手摸了一摸。

“這個啊。”她調整了一下枕著枕頭的姿勢,“百年前被一個心愛的人掏走了,然後就沒有了。”

她感覺她放在自己心口的手僵硬了一下。“那個人……是誰啊?”她有些失落,小心翼翼問。

“是你啊。”她突然轉過身抱著她,“你把我的心掏走了,我可是恨了你好多好多年。”

殷蘭夜沒有說話,手按在那邊空缺之上,抬頭看著她。她的眼睛溫軟如水,就這樣也看著她的眼睛,“所以呢……你要殺了我嗎?”

鳳蕭簫嗤笑出聲,“殺了你?那太過簡單了。”她湊近她,貼在她的耳邊,“我等了你一個轉世,可不是為了殺你的——這輩子,我要把你牢牢綁在身邊,一步都不准你亂走。”

殷蘭夜的耳畔是她的呼吸,那一瞬間她第一次覺得她和她之間是如此靠近,她伸手去將脖子上的掛墜取下,輕輕系在她脖子上。

“這是什麼?”鳳蕭簫問,她們靠的很近,殷蘭夜甚至覺得髮絲拂過耳朵有些癢。

“唔,是我生下來的時候嘴裡含著的鈴鐺,可惜鈴心找不到了。”殷蘭夜將耳朵在她手上蹭蹭,道。

當時竟然沒有看到。鳳蕭簫心裡想著,伸手將那個鈴鐺拿到眼前,那個鈴鐺經年腐蝕,痕跡已經很舊,只是那柄上一角,模模糊糊像是刻了一個字。那個字已然看不真切,只是她還記得,那是她名字三字中排在第一位的“鳳”。

處理好這邊事宜之後,尚君墨和連九毓啟程去了落霞洲南部瘟疫盛行的地方。鳳蕭簫自然是託望舒給他們帶了治瘟疫的藥,走前尚君墨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殷蘭夜,又看了看鳳蕭簫,說,“師父,我去了,您保重。”

鳳蕭簫點了點頭,伸手攬住懷中的殷蘭夜,“快去快回吧……距離安康會晤只有七天了,切勿將事情鬧大。”

那是連九毓一生中看到的最震動的場景。在瘟疫的腐蝕之下那一片土壤已然寸草不生,死者全身就像煤炭一般通黑,臉上猶然帶著痛苦的神色。縱是成仙,她還是止不住反胃,衝到村子外乾嘔了起來。

“小九。”尚君墨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是實在受不了,就先我一個人看吧。”

“齊應南怎麼這麼狠……這都是無辜的人啊。”她有些脫力地坐在一旁,看著荒涼得村子,心裡全都是一種恨不得將那人五馬分屍得怒火。

“自古成王敗寇而已,小九,這點你應該最清楚了。”尚君墨轉身道,“上次在殷府,我見你還是放不下百年前的苦楚,只是這已經是百年後,所有人和事,有罪的沒罪的,全都煙消雲散了,我想,你也是時候往前走了。”

“師父……”她看著他,“真的是我太執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