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素潔,皓藍色儒袍下伸出一隻大手摸了摸葉玄天的腦袋。
他範西屏親手養大的孩子,怎麼就不能坐一坐那個位置了?
葉玄天愣在原地,他知道,只要他說出一句聲“敢”,面前這位養大了他,親似爺爺的老頭,勢必要竭盡全力扶他上位。
但他可不想做什麼狗屁皇子。
範西屏靜靜等待著葉玄天的回答,心中盤算要是葉玄天不願意坐那個位置,他也不會強求,他這一輩子,只求葉玄天安安穩穩即可。
沉默了許久,葉玄天看著儒雅隨和的範西屏,淡然出聲道:“既然我有資格坐上那個位置,我會自己去拿。
蟒袍換龍袍未免太小氣,大楚?我要的是整個天下!”
這是葉玄天第一次袒露內心的想法,受藍星那位祖龍影響,
楚國,一開始就不在他眼中,畢竟那個男的能抵得住一統天下的誘惑?
範西屏聽完之後哈哈大笑,袖子一揮捲起一陣飛沙走石,狂笑道:“壯哉,壯哉,玄天,你不愧是老夫養大的種!”
葉玄天看向範西屏,扯了扯他的袖子,和聲和氣道:
“你年紀大了,我可不想你為我過度操勞,好好留在我身邊享享福便好。”
“有些事兒,得我自己謀劃”
湊巧,範西屏胳膊一拽,葉玄天不小心扯下了一塊袖子。
範西屏用埋怨的眼神看了看他,淡淡道:“三千兩一匹,你自己算算吧,該賠多少。”
葉玄天尷尬的笑了,說道:“咱爺倆還算的這麼清楚幹嘛?算了算了。”
範西屏冷哼一聲,以手為刀,憑空刻畫出了一座縱橫十九道的棋盤,開口道:“不要我出手,你小子莫不是看不上我範西屏的手段?”
“我不出手,你的身份始終都是謎團,沒有那身血脈,你登上皇位,朝廷眾人會服你?”
葉玄天看向了憑空出現的棋盤,不屑道:“不是我看不上你的手段,而是想要你享享福,另外,老爺子,你有一句話說錯了”
範西屏專心落子,疑惑一聲,“何話?”
葉玄天雙手張開,盯著自己這身血肉,笑道:“沒有這身血肉,我葉玄天依舊可以登頂帝位!”
“況且,我姓葉這麼多年了,可不想改姓趙!我為帝,何須這身血脈?”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京都,滿城盡帶黃金甲!”
範西屏聽完之後,竟然深深著相了,看著面前意氣風發的葉玄天竟然怔住了,他似乎看到了一位正在成長的霸氣帝王!
揮手間,棋盤散去,範西屏小聲道:“做長輩的哪有不為孩子操心的,就算你不讓我出手,我還是會出手。”
“但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最終能走到那一步。”
“至於你的身份,有些事現在不能告訴你,但該出手之際,你阿爺我自會幫你一把。”
老麻子眾人不知道葉玄天和範西屏在後院幹什麼,只是夜間小巷子中竟然飛沙走石了,實在是怪哉。
第二天,葉玄天一千五百騎浩浩蕩蕩的離開,一行人中也多了一個爺爺輩的黃老頭。
青州一條蜿蜒的官道上,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斑駁地照在泥濘的路面上。
四周靜謐無聲,偶爾傳來幾聲鳥鳴,更顯得這裡的幽靜
森林深處閃爍著幾十個黑影。
馬車中範西屏瞥見黑影后假裝沒看到,這等拙劣的埋伏還入不得他的眼眸。
“玄天,你自己解決吧,我小睡片刻。”一道聲音從馬車中傳出。
騎在大黑身上的葉玄天呵呵微笑,手一揮,旁邊的老麻子瞬間秒懂,勒馬上前,朝著林子中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