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多拉“殺死”過一次來著。倆人之間的過節簡直讓我不忍直視,通常說的殺父之仇擱這倆面前根本不算事。對珊多拉而言,扎多姆這可是殺自己之仇……
按希靈使徒的思考方式,珊多拉或許不會浪費精力去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仇小恨”,但扎多姆又不是缺心眼,珊多拉不計較,也不影響他渾身尷尬是吧。
“珊多拉陛下,很榮幸與您見面。”扎多姆還是按照希靈使徒面對上位使徒的規矩,行了個標準的軍禮,低頭致意,珊多拉點點頭,表情挺嚴肅:“你上次的戰術不錯,我是認真的。”
扎多姆表情紋絲不動,但嘴角略微抽了一下。
“我知道,上次就是你的戰術把珊多拉‘弄死’一次是吧,”冰蒂斯唯恐天下不亂地湊過來,嬉皮笑臉地指著珊多拉,“她為這事兒在帝國首府上面掛了好些天,整天普照萬物,那時候我每天組織兩百多人到太空裡對著她唱‘我的太陽’,你猜怎麼著?”
“珊多拉復原之後把你綁在院裡曬了一整天真太陽,你還有臉說。”我一把將這個女流氓推開,看著眼前那個曾將珊多拉“殺死”一次,但如今又是友軍的希靈將軍,真是感慨萬千。曾經我覺得自己一定會把對方碎屍萬段,而且哪怕珊多拉後來平安歸來,自己都一直耿耿於懷:當時那一瞬間天塌地陷一般的感覺實在是讓人刻苦銘心,但現在……
“就這樣,不用介意當時的事情。希望下次你作為新帝國的將軍也能繼續奮勇作戰。”珊多拉不動聲色地斜了冰蒂斯一眼,扭頭對扎多姆微微點頭,臉上表情淡然如水,兩人如正常的長官對下級一般互相致意,然後一次殺己之仇就這麼完事兒了。
“好了,哈蘭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珊多拉心真寬,這時候跟沒事人一樣擺擺手,“現在看看黑森部族和當地的‘歷史遺留問題’,普拉罕在頻道上麼?”
“是的,正在為您接通。”西維斯應道,隨後軍官平臺的通訊器上出現了普拉罕的影像,珊多拉看著這個可以說是第一次結識的異族領袖,點頭致意——後者領著舉族之兵奮勇作戰的行為讓人動容,儘管對方的世界觀好像有些特殊,以至於我們無法理解對方的這份火熱忠誠何以延續至今,但他們是真的讓珊多拉都刮目相看了:“你們作戰十分勇猛。我以帝國領袖的身份表示感謝。很快我就把醫療人員和裝置給你們送去,這能挽回不少損失。另外少部分剛剛陣亡計程車兵也可以復活……”
“我們等待為將軍而戰的這天已經很久了,”普拉罕的視線透過通訊器畫面。落在不遠處的維斯卡身上,“許多年前黑森部族就以將軍子民的身份自居,我們今天只是履行自己的義務。”
維斯卡慢慢走上前,那雙血色豎瞳靜靜地看著普拉罕,許久之後她才點頭,聲音很輕:“你們做得很好——這次作戰辛苦了,你們死了很多人。”
以維斯卡的性格要對別人說出這麼溫和的話可不容易,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多少有些彆扭,我覺得這大概是因為她有史以來第一次擁有一群真心追隨自己的“子民”。這讓小丫頭非常不習慣,但我能感覺到這個貓瞳蘿莉內心的高興:對她而言,自己前半生的亮點終於出現了。
“你們好像一點都不怕死啊?”想了想,維斯卡還是忍不住嘀咕起來,這丫頭是個藏不住話的性格,她也沒什麼說話拐彎抹角的概念,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
“死於戰場是讓靈魂重回先祖之座的最佳途徑,沒什麼恐懼之處,對我們而言。死亡並不可怕,逃避理所應當的死亡才是最可怕的事情:那會讓靈魂永世蒙羞,永遠無法脫離苦難深淵。”普拉罕身體繃得筆直,彷彿對長官彙報情況一樣回答著維斯卡。我有些瞭然,看樣子黑森部族這種不懼死亡的精神和他們的宗教傳統也有一定關係——當然,最初的根源還是冰蒂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