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著寫《女誡》的曹大家,作《內訓》的徐皇后,還有撰著《女論語》的女學士宋若莘,《女範捷錄》的劉氏,這四人就不該為識字之人。可是若是那般,本來她們所撰寫的《女四書》被譽為女兒家閨閣裡的誦讀之物,這樣一來,那我們這些後人豈不無書可讀了?”
見寶釵張嘴欲駁,釉玉擺擺手,阻止了她,又道:“眾而周知,曹大家還曾續寫補完其兄所修的《漢書》,寫過《東征賦》;仁孝皇后也曾另著過《勸善書》一部。二人才學卓著,有如此才學之人,若是隻看薛姐姐認定的對你我有益之書,怎能寫出如此好文章?究其根本,女子無才就是德這句話中的‘才’應解釋為‘出類拔萃,非泯於眾’,只有這樣之‘才’方可為之‘才’。有這樣才華之人,類似武瞾、魚玄機之流,舞文弄法,做出醜事。這樣的人反不如不識字,守拙安分之為愈也。”
“因此母親每每教導我們,說我們女兒家,本就侷限於內宅方寸之間,所爭所論不過家長裡短,因此更要讀書識字。要我們讀書識字並非讓我們學得滿腹經綸,為的是讀書明理,開拓眼界,見識和心性,從而為人處世不至於一副小家子氣,瑣碎無知,只看得到眼前鼻子底下三寸的利益,讓人笑話。……況且書架上的書,我們讀了可有什麼關礙?”
對於古代對女子的封建思想教育,作為一個新時代受過現代教育的女性,賈敏對此深惡痛絕。只是她知道,以她一個人的力量是改變不了這個社會的大環境的。而且她的子女也是在這樣的環境生活,這樣,她不能把孩子們教導得滿腦子離經叛道思想,那樣的話無法在這個社會生存。可是若是讓她們全然接受封建思想的荼毒,這也是賈敏所不能接受的,因此她做事盡力在框架範圍內達成目的,關於三玉的讀書識字就在一例。
在一旁聽戰的湘雲躍躍欲試,欲發表見解,被一邊的迎春扯了一下衣袖,道:“我們還是聽著為好。”湘雲看了看身旁靜默不語的迎春和惜春,想了想,將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決定學她們二人只帶眼睛和耳朵,不帶嘴。
寶釵沒想到本來正經八百的道理,卻被釉玉好一頓駁斥,然而她還無從辯駁,因為思量過去,對方說的也有道理。偏偏寶玉還在一旁添油加醋:“真是這話,身為女孩兒,本就是天地鍾靈毓秀鍾愛所來,乃是極清貴的存在,應好好教養才是,怎麼就‘女子無才就是德’了?如今聽了林大姐姐的言語,才明白,以往是我們謬誤了。像《女四書》這般教女孩自輕自賤之說之書,該撕,該燒……”
探春見寶玉在一邊添亂,忙打斷:“二哥哥可是胡說,你又犯痴病了。寶姐姐你莫要理他。不過不管怎樣,在我看來,女孩子還是要識幾個字才是,但是《女四書》乃是教導我們女兒家修身持家、知禮守節之要義的緊要之書,我們行事自然還是以其為守則為要。”
探春在這裡和稀泥,不過言語中更偏向寶釵一點兒。黛玉笑著說了一句:“按照薛姐姐的意思,我們都是不識字的好,可是在座的卻皆都識字,這可怎麼好?”反問過去之後,黛玉又道:“這也就罷了,只是讓人奇怪的,既然薛姐姐你覺得身為女子當為不識字為好,那麼當初為什麼要識字呢?縱使家中請人教導,也該不去學習才是?”
“人家都說‘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這倒好,眼前卻有一位‘吃到了葡萄反而說是酸的’,真是令人納罕!”漱玉嘀咕了一句,雖然聲音不大,可是滿屋皆能聽到。
一時間,寶釵只覺得她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半晌恢復正常,笑笑,一派自若的說道:“其實我倒不是反對讀書,只是我認為……終究還是以針線紡績之事才為我女兒家的本分,……至於讀書,……不過是閒暇之餘看看罷了。”言語之間轉換有些生硬。
惜春見寶釵這麼快就恢復原狀,暗自咋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