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家裡不過是一個走了運的爆發土財主而已,根本上不得檯面。這樣的人家,徐姨娘又不過是家中的一個不得臉的庶女,哪裡能得到什麼好教導?整個家的水平都在那,所以徐姨娘能有什麼高深的心機手腕?所以,以後媽媽不用放太多的心思在她身上,真正要注意的是那兩個。”
賈敏豎起了一根指頭,往西廂房指了指,說:“會咬人的狗不叫。只有這樣才容易讓人迷惑,從而掉以輕心。田文兩家雖是商戶,可是世代皆為鹽商,家資潑富,如今已然是江南商戶之牛耳。雖然不曾有男子入朝為官,可是高官豪門中姬妾中不少都是他們族中的女兒,因此雖然為商,可是在朝堂上也有著很大的勢力。因此,這兩家對女兒的教育極為重視,不僅把她們集中起來教育,而且詩琴書畫、詩詞歌賦、歌藝舞技、女紅廚饋……無所不教。”
看見錢嬤嬤聽得入神,賈敏嘆了口氣道:“我們家裡的這兩個,不管是模樣還是其它都是學裡出類拔萃。若不是老爺乃是書香門第出身,飽受禮儀教養,又是個不好色的,做不出寵妾滅妻的事來。而她們出身的家族和老爺的職司有著千頭萬縷的聯絡,老爺又身負重任,所以對她們淡淡的。她們又是初來乍到,尚未站穩腳跟,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可是你看她們才來多久,就聰明的聯起手來。一人計短,二人計長,面上對我恭恭敬敬,偏又躲在背後唆使徐姨娘出頭折騰,她們倒躲在一邊看戲,為的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就這份心思,就不敢讓人小覷。”
聽賈敏這麼一說,錢嬤嬤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道:“老婆子倒真是小瞧了她們兩個。不過她們這麼左右逢源,就不怕被看破之後,兩下里討不到好?任誰也容不下牆頭草呀!”
嗤!賈敏笑道:“媽媽教訓我的時候一套一套的,怎麼這會子反倒翻不過這個悶來。這後院從來都是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不管誰佔上風都容不下另一個,娥皇女英不過是傳說,從來沒有並存的。就算她們安安分分的,難道我就容得下她們了?相反,徐姨娘若是得了勢也一樣。她們真是清楚這一點,才敢如此行事。”
錢嬤嬤想了想,賈敏說的有道理,道:“這般算計就算太太把哥兒生下來也不能掉以輕心。誰知道這幫子黑心小人會不會算計到哥的身上?回頭我再派兩個人盯著田、文兩位姨娘的院子,把她們看緊點。”
錢嬤嬤越想越不放心,覺得這事宜遲不宜晚,還是儘快辦的好,因此轉身準備親自去安排這件事。
“媽媽。”賈敏叫住了她,將剛才她和涵容的談話摘其重點說給她聽,然後說:“回頭,你再問問,她選好了沒有,若是選擇出府,還需要媽媽操心,幫著辦理一下。”
錢嬤嬤一停急了,道:“太太,你怎麼這麼糊塗。就算想打發涵容也得等你生產之後再說,心急也急不到這點上呀。若是太太萬一生的是女孩可怎麼辦?”
“那就繼續生唄。”賈敏滿不在乎的說:“媽媽不也說了讓我繼續生的嘛,怎麼這會反而埋怨上我了。”
“太太,哎呦,我的好太太——”錢嬤嬤忍不住嘆道:“事是那麼個事,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萬一生不出來,我們到哪裡在找個合適的人去?這丫頭生的不錯,偏偏性子懦弱,不是個與人爭的,若不是那一手好針線,只怕連個三等丫頭都升不上,就這樣,在針線房裡人人都可以對她呼喝。她家裡的老子是個有了酒就萬事不管的主,老子娘是後院洗衣房的粗使婆子,最是蠢笨無知,愚昧不堪的。他哥哥也是個老實頭的,從進來就在在坐更的苦差事上,至今沒挪窩,二十五六了,連個媳婦都沒說上。 ”
講述完涵容的家庭背景,錢嬤嬤繼續列舉她的優點:“她這樣的性子,這樣的家人,最是好拿捏的。到時太太讓她往東絕不敢往西。況且她們一家不是家生子,又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