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已經不錯了,怎麼還跑出來個‘灌溉之恩’來?這是誰的強盜邏輯?再說,這事本就是神瑛自願的,甚至可以說是強迫的,因為那時絳珠尚未得換人形,開啟靈智,就算想拒絕都拒絕不了。拿人家不需要的東西做人情,最後還要換的人感恩戴德,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況且澆多了水的植物,紮根不深,根系相對也不發達,如此一來,自然在生長上也受到了限制。所以絳珠不但不該感謝神瑛,反而應該怪罪他才是。”
不等那僧人說話,那道人指著賈敏道:“妖孽果然妖孽,慣會強詞奪理,切辭狡辯!”
“是啦,我是強詞奪理了,我也切辭狡辯了。”賈敏冷笑著承認他們安給他的罪名,說道:“那麼我們說點不用強詞奪理,切詞狡辯的。和神瑛成親,舉案齊眉卻讓他意難平的寶釵和他是什麼因果,以致於落得如此青春守寡結局?因他而亡的金釧兒和晴雯又是欠了他什麼恩德以至於花樣年華把命喪?還有他的父母及祖母,骨肉親情,近二十年的養育之恩,教導之責,難道是‘了斷塵緣’這四個字就能一筆勾銷的嗎?這筆賬又該如何算?”
不等那僧那道回答,賈敏又問道:“絳珠為酬神瑛,以淚相報。可是緣何她父母早逝,兄弟姊妹一個皆無,這算什麼?還有她寄人籬下時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這又算什麼?這結下的因果又該怎麼算?絳珠以淚報恩,淚盡而亡是何原因?一事一償,何以還把性命搭了進去?絳珠有了兄弟姊妹,父母健在,難道就不能報神瑛的灌溉之德了?這是哪門子的道理,我怎麼沒聽說過?”
冷哼了一聲,賈敏道:“孤陰則不生,獨陽則不長,故天地配以陰陽,陰陽相和,平衡萬物。陰陽地位本平等,無孰高孰低之分。偏這個社會就成了女子卑弱第一,就算尊貴如皇后,貴為一國之母,卻依舊在皇帝之下,依附其而生。生活空間由一個方寸之間到另外一個方寸之間,宛如囚徒一般,圈於高牆之中。世間加諸在女子身上的種種桎梏和枷鎖,沉重的讓人喘不過起來,進而低了男子一頭,讓這個時代的紅顏不管是不是佳人,皆薄命。就算將來黛玉夫妻恩愛,子孫孝悌,富貴榮華一生,依舊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那僧人和道人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竟然看到了賈敏在現代生活中的記憶。被現代女子的獨立自主驚得目瞪口呆,聽賈敏這麼一說,一時語結。賈敏因為被帶到這個世界的憤懣而大發厥詞,發洩過後,腦筋迴轉,忽然想到眼前這兩位可是神仙。他們可是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以他們的能力應該能夠讓自己回到現代。
想到這裡,賈敏滿臉堆笑,正想開口請其幫忙,突然覺得人中和印堂穴傳來一陣疼痛,讓人忍不住“哎呀”一聲,叫喚出聲來。伴隨著她的叫聲,耳邊又傳來大人和孩童的說話之聲。賈敏勉強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晃動的幾個腦袋,林海和四個孩子的面容映入眼簾。賈敏心中一聲長嘆,她又回到這個悲催的世界裡面來了。
看見她醒來,林海明顯鬆了一口長氣,幾個孩子高興的又蹦又跳。賈敏勉強對著他們笑了笑,眼睛一閉,又進入了黑甜鄉中。再次醒來,已經華燈初上,林海握著她的手,坐在床前,趴在床邊上睡的正熟。看著林海鬢間多出的星星點點的白髮,還有他睡夢中緊鎖著的眉頭,賈敏忍不住伸出手去。
不等賈敏的手碰到林海,林海激靈一下,醒了,看見賈敏醒了,他忙鬆開握著賈敏手的手,從床邊站了起來,理了理身上因為蹲坐而弄皺的衣服,又恢復到平素裡那個正襟嚴肅的形象,才叫人上來伺候賈敏。等服侍的人從外面進來,他才施施然的走出去。
丁嬤嬤端著一碗藥過來,賈敏接了過來,喝了一口,放下,問道:“這個味道似乎不是我素常吃的。我以前吃的藥又苦又澀,今天的這碗有些發酸,可是換了大夫?”賈敏後來換的萬大夫醫術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