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於身體不好。一上午你都呆在房裡不曾出屋,也不嫌悶得慌,很該出去走走。釉玉和漱玉不在,你若是覺得落了單,迎春探春她們在家。你若是不想去你外祖家找她們,把她們請過來玩就是了。”
黛玉伸了個懶腰,將抱在懷裡的狗放下,起身,“還是算了,外面天寒地凍的,我不愛動彈,迎春二姐姐和探春三妹妹也未必願意四處走動。我抱著小狗出去溜達一會兒也就算了。等會兒我就不過來了,直接回房了。”
黛玉是不是出去玩,賈敏並不關心,只要黛玉不再賴在屋裡就好。“好。回頭你直接回房去就好了。”跟著賈敏又隨口問了一句:“惜春還在東府沒回來?”黛玉一面在丫頭的服侍下換衣服,一面回道:“嗯,迎春二姐姐說,惜春四妹妹說因為蓉兒媳婦在病中,她多陪陪她,所以住的日子可能要長一些。”賈敏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黛玉換好衣裳,抱起牡丹犬,後面跟著丫頭,掀著簾子出門。
賈敏和黛玉提起的惜春在寧府小住的日子,大多陪在秦可卿病床前。有惜春的陪伴,再加上賈珍得馮紫英推薦,請來一名張姓張名友士,醫理極精,甚至能斷人的生死的好大夫為其診治。喝了張大夫開的藥,秦可卿的病漸有好轉。
這日惜春又勸慰了秦可卿一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讓其安心養病的言語,寬慰過秦可卿後從房裡出來,惜春覺得氣悶,起意到會芳園走走。因為是到秦可卿屋裡探病,惜春並沒帶太多的人,只跟著奶孃和入畫兩人。從熱屋子裡出來到外面,雖然惜春穿了大毛衣裳,可是還是忍不住打了寒噤,奶孃勸不回惜春,於是回房取斗篷。
惜春帶著入畫在會芳園邊上閒逛。冬日裡花草凋敝,會芳園這時沒什麼景緻,顯得空曠,人跡罕至,因此北風吹過,越發覺得寒冷。惜春看著入畫縮手縮腳的樣子,知道她是凍得,因為一直跟她在屋裡待著,所以穿的也不厚,就這麼出來可不就凍得慌,因此笑著說道:“你幫我回去取個手爐過來。”
入畫遲疑著,既想順便回去加見衣裳,又覺得留惜春一人在此不妥。惜春笑道:“不過取個手爐的功夫用的了多長時間?再說這裡是我家,我在這裡也不會亂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奶孃這會子也該拿著斗篷過來了。”
一陣寒風吹來,入畫只覺得寒風刺骨,不僅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帶來的那點暖意沒了,就連身上的溫度也都被帶走了。入畫有些頂不住了,惜春的後一句成為壓倒駱駝的稻草,是呀,奶孃應該過來了。於是入畫謝過惜春,自去了。
自入畫離開後,惜春慢慢的踱著步子。遠遠的有樂聲隱隱約約的傳來。府中何時養了戲子?惜春起了好奇之聲,追尋樂聲而去。一開始樂聲隱約微弱,隨著惜春的走近漸漸的嘹亮起來,而且模糊中似乎還有人隨著樂聲婉轉歌唱。
越靠近暖房,樂聲和歌聲越發清晰。惜春是知道這個暖房的,賈珍得了不少名種菊花,就養在這個暖棚裡。今年賈敬的生日的時候擺了出來,秋菊冬菊早梅開於一時,博得了滿堂彩。“相見稀,相憶久,眉淺澹煙如柳。垂翠幕,結同心,侍郎燻繡衾。城上月,白如雪,蟬鬢美人愁絕。宮樹暗,鵲橋橫,玉籤初報明。”一首溫庭筠的《更漏子》唱得委婉哀怨,情意綿綿。
怎麼有人大白日的跑到這裡唱這種曲子?惜春躲在一邊將疑惑不解的把目光彈著琵琶唱曲,作婦人打扮,五官姣好,外面套著一身戲服的女子,仔細打量一番,腦海中沒有任何印象。不過這番作態,這番打扮,似乎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女子,惜春暗中啐了一口,正準備離開。發現一個做少婦打扮和唱曲的年紀相仿的女子領著一個小丫鬟從她的來路走了過來。那女子走動時身子一扭一扭的,這麼冷的天,雪白的胸脯還露出一截來,矯揉造作,看著也不是正經人家出來的,惜春心中不喜,不想與她們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