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一說,我也覺得聽說過。”年輕的不住的拍著自己的腦袋:“哎呀呀,還真覺得有些耳熟。”
忽然間,老門房驚叫出聲:“三年前?”
“三年前怎麼了?”年輕的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三年前也沒有一個叫盛思文的讀書郎在我們國子監唸書啊,凡是出身貧寒的能來國子監,肯定是得了貴人相助的,過了三年如何還沒能出人頭地?這樣的人我肯定是能記住的。”
“不是說在我們國子監唸書,而是說你還記得三年前的春闈,那狀元郎也姓盛?”老門房望了一眼錢香蘭,心中有些不忍,那位姓盛狀元可是娶了章太傅的愛女,如何此刻又鑽了個懷著身子的婦人出來,口口聲聲說那位狀元郎是她的夫君?
“哦!”年輕的門房忽然醒悟過來,用手掩住嘴,當年彷彿聽說過那位盛狀元的閒話,說他為了娶章大小姐,將自己的老母拋在鄉下不聞不問,莫非……還拋了結發之妻?可是瞧著也不像啊,如何現在面前這位女子還懷著身孕?聽說盛夫人十分厲害,就連通房丫頭都沒給盛大人設一個,更別說能容下姨娘小妾了。
“怎麼了?”錢香蘭看著兩人神色有些不對,心裡頭著急:“兩位可是知道我夫君的下落?可否告知於我?”
老門房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並不知道。”
年輕的門房畢竟氣盛,口中嘟囔:“老林,為何不告訴這位小娘子?讓她這般孤苦無依的到處尋她那夫君,咱們看著也不忍心。”
聽著年輕門房的話,錢香蘭愈發認定這兩人該知道盛思文下落,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還請兩位大發慈悲,告知我夫君下落!”
年輕門房慌忙上前攙扶她:“地上冷,你快些起來,若是你想打聽你那夫君下落,不妨去金水街那邊尋著盛府問問看,是不是知道盛思文這個人。”
錢香蘭疑惑的看了看那門房:“大哥,你可知道我那夫君他……一切可好?”
“這個,我也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去問問便知。”門房好心將她引著到了街邊,伸手指了指金水街那邊:“你朝那邊走過去,過兩個路口,你再問金水街便是。”
金水街,是京城三品四品官員們聚居的地方,本來盛思文還沒這資格在這處落腳,全是託了章太傅的福,說要給女兒女婿找套住宅,早就有人顛巴顛巴的將一套小宅子給送了過來,價格極低,位置還算不錯,跟章太傅住的御前街沒隔多遠,盛夫人回孃家甚是方便。
錢香蘭得了指引,奔著朝金水街過去,一邊走,一邊按緊了褡褳,彷彿怕有人忽然衝出來搶走她唯一的行李,心裡有些慌,砰砰的跳得厲害。
已經是臘月二十五,官員們都開始休春假,金水街這邊走動的人並不多,偶爾能見著一輛青底花紋簾幕的馬車轆轆的碾著青石地面過去,那該是大戶人家的管事趕著車出去採買年貨的,除此之外,路上還走著幾個賣貨郎,肩膀上挑著擔子,專往那些後門走,盼著丫鬟婆子能買走一些貨物。
於是,一個大肚子的年輕婦人走在街道上,便格外引人注目了。
錢香蘭站在金水街口子上,有些躊躇,這金水街與她一路走過來的街道看起來有些不同,兩邊的院牆都刷了一層淺灰色的粉,上頭用的是淺碧色的琉璃瓦,站在院牆外隱約能見著裡邊綠樹成蔭,樹木之間,不時能見著一角飛簷探頭而出,似乎在張望街頭的動向。
夫君會住在這裡?錢香蘭有些不敢相信,盛思文回鄉的時候,不是說得清清楚楚,說他名落孫山,一直在書院裡借讀,窮途潦倒,當時她還鼓勵他:“夫君,只要你努力,總會有出頭之日的。”
她將父親留下的那點銀子都給了他,只有盛家給的聘禮她捨不得拿出來——這是盛思文的心意,她要好好的珍惜,可萬萬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