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要住在樹上的鳥了。
不過,他這樣的關心——帶著竊喜的同時,還真讓人有點不習慣。
到底這一切突然怎麼了?
……
詔和宮。
枝頭有細細的蟬聲,飛鳥拍著翅膀掠過。昨夜下過暴雨,一早的空氣輕柔而透明,清新得如同夢境一般,讓人覺得特別舒服。
黑色俊雅的身軀,不知什麼時候起悄然沒有了孤絕的氣息。
閣昱坐在寬大的案臺旁,手執羊毫筆,嘴角始終保持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門外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宛若蝴蝶撲騰的翅膀,他的笑容更甚。
停下筆,視線不自覺地凝向門口,他知道,她來了。
果然,數了五聲之後,寬大的紅花格大門被人推開,然後出現了一個水藍色身影,體態玲瓏有致,亭亭玉立。
身後的陽光明媚,一道道金光在她身後折射,她整個人都在發光,就像一個不小心掉落凡塵的仙子。
“大王。”
柔美的聲音發自她的口中,閣昱微微點了點頭,接著眼一垂他的目光又回到案上的宗捲上,繼續拿起筆,彷彿一點也不受她的打擾。
輕輕關上門,詠唱撇撇唇,走了過去。
“大王,幹嗎每次看到詠唱過來,你都要裝作很忙碌的樣子?”
她毫不客氣地拆穿他的偽裝。
瞪著他依然揮動的毛筆,她又撇起了紅唇。從回宮以來,這個男人每天讓自己來御書房,口上說來書房可以幫她靜靜心,壓壓驚,其實明明就是想讓自己陪陪嘛。
至於為什麼想讓自己陪他……
莫非他喜歡上了自己?
除了這個理由,她實在想不出其他。因為以他這樣的性子,如何能忍受一個不喜歡的女人隨時呆在身邊呢?
可是,他嘴巴上什麼都沒有表達。
而且一想到曾經的冷漠,尤其是山洞中火熱的綣縮之後,他殘酷的言辭和反應,她仍然覺得難以相信。
有時候,人寧願選擇自己欺騙自己。
她覺得自己已經自我欺騙了好幾天,日子是過得很愉快,卻也忐忑不安,還不如干脆今天就狠下心問個清楚吧。
“大王,你還要裝忙啊!”
見他沒有抬頭,詠唱加大了聲音。
閣昱動了動眉頭,停下筆看著她認真的眼睛:“本王是真的很忙,不是裝的。”
“那現在就裝裝清閒,好不好?”她想問很多問題。
“不好。”他淡淡地答道,頭一低,又一張宗卷鋪了開來。
詠唱無語地朝他翻翻白眼,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硬脾氣依然如原來將軍府門口的那塊大石頭。
抬眼,正好捕捉到她使眼神的樣子,煞是可愛,讓他心頭一動,唇邊勾起一抹淡笑:“你先到那邊坐一下,我很快就好。”
他的話裡也不再時時刻刻自稱“本王”。
“喔……唉……”她故意長嘆兩聲,懶洋洋地走到案臺側面,掀開低垂的珠簾,在裡面的絲塌上斜臥了下去。
嗪著迷茫的笑意,漆黑的眼睛裡充滿了迷惑,他似乎越來越能容忍她的大膽了。
有時候她的言辭甚至有點越矩的放肆,他也不以為意,一點也沒有責怪她。
越是這樣,感覺幸福的時候她就越覺得不塌實。
想著想著,思緒有點迷糊起來。
……
薄如蟬翼的碰觸。
略帶溫暖的雙唇輕輕地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額頭上似乎落下了屬於他的烙印。
琥珀色的眸子緊盯著這張絕麗脫俗的容顏,無法移開視線。
專注而執著,一顆心被漲得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