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藥物後的幾天卓近近的精神明顯好了起來,七月底的時候韓冬和張槓槓以旅遊的名義又來了北京,小姑娘的病房一天到晚都熱鬧的要命。
等到不是太熱的時候卓小遠提議一起去爬長城。
週末難得不是很多人,他們選的是慕田峪,卓小遠抱著卓近近登上山頂,巍巍長城才如巨龍臥山般蔓延在眼前,緩緩鋪開。
卓近近抓著哥哥的肩膀,她睜大眼,有些激動的撐起瘦弱的脊背。
卓小遠安靜的抱著她。
張槓槓舉起相機拍下了這一幕,鏡頭裡,卓近近坐在卓小遠的手臂上,男生抬起頭,表情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妹妹。
“我們爬一段吧。”季欽揚拉著謝孟,他伸出另一隻手遞給卓近近:“要不要下來走走。”
小姑娘用力的點頭,卓小遠小心翼翼的把她放了下來。
卓近近握緊了季欽揚的指尖,她走的很慢,每一腳踩下都飽含力氣,她走了很長很久,最後在陽光下咧開嘴,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哥哥。”在回去的路上,卓近近靠著卓小遠的肩膀輕聲道:“我到了長城了。”
卓小遠揹著她沒有回頭,說:“恩,近近真厲害。”
小姑娘笑著說:“不到長城非好漢。”
卓小遠:“你已經是好漢了。”
卓近近不說話,她摟著哥哥的脖子,把臉埋在卓小遠汗溼的後頸上。
有水滴到地上,卓近近抬手去摸卓小遠的臉,男生躲開了。
“別碰。”卓小遠啞著嗓子道:“都是汗,不乾淨。”
卓近近湊在卓小遠的耳邊,她說:“哥哥,不要哭。”
卓小遠:“……”
卓近近:“不要哭。”
卓小遠:“……”
張槓槓緊趕慢趕的把爬長城的照片都洗了出來,他和韓冬只安排了五六天的行程,臨走的時候卓近近的精神還很好。
當天晚上,小姑娘開始昏迷,病危通知書在凌晨的時候第一次發了下來。
季欽揚和謝孟趕到的時候卓小遠帶著一晚沒睡的疲憊守在卓近近的床邊。
“剛剛清醒了一次。”卓小遠平靜道,謝孟看到小姑娘的手裡捏著前幾天拍的照片。
季欽揚伸出手貼著卓近近的額頭輕輕的撫了撫。
中午的時候醫院發了第二次病危通知書,卓近近醒過來一次,她看著卓小遠,嘴上帶了氧氣罩無法說話,只是輕輕的眨了眨眼。
卓小遠握著她的手,他低下頭,吻了吻妹妹。
“睡吧。”他說:“哥哥帶你回家。”
卓近近眯著眼,她似乎露出點笑容,謝孟看見她在氧氣罩後面輕輕做了個口型。
那是一個“好”字。
許久未落雨的北京,終於在八月初的傍晚下了一場酣暢的雷陣雨,清爽的夏風裹挾著泥土的腥味,厚重的雲層擋住了最後的日光。
卓小遠抱著卓近近的骨灰盒等在火車站臺上,謝孟和季欽揚陪在他身邊。
“路上當心。”火車進站的時候謝孟才把包遞給他:“蘇州那邊已經說好了,韓冬他們都會來接你,別忘了聯絡。”
卓小遠點了點頭:“謝了。”
季欽揚捶了他一拳:“都是兄弟,謝什麼。”
卓小遠的吊梢眼微微挑起,他露出點笑容,說:“謝很多東西,替近近也謝謝你們。”
火車停下,門開了開。
“我走了。”卓小遠擺了擺手,他上了車,從視窗往下看時謝孟突然指了指他的包,說了一句話。
“?”鐵軌的摩擦聲刺耳,卓小遠聽得不是很清楚,他喊了一句:“什麼?!”
季欽揚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