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守信的王八蛋,我再也不會相信你。”她怒聲低吼,氣他,卻更氣自己。
她是名刺客,不是殺人便是被殺,刀起刀落全是快狠精準,一刀斃命,絕不留情,從不容許有絲毫的閃失和遲疑,但此刻她卻偏偏遲疑了。
“就算如此,你還是得和我王都。”他霸道宣佈。
她握緊刀柄,再握緊刀柄,卻怎樣也無法消滅那股細微的顫動,甚至無法對他痛下殺手,這是前所未有的狀況。
她咬緊下唇,生平頭一遭沒了主意,卻完全無計可施,而他的鮮血還是不停滴落,甚至染溼了整個衣領,她的呼吸愈來愈紊亂,愈來愈急促,甚至就連心潮也劇烈震盪,隱隱作痛——
“你作夢!”她再次低吼,卻是氣悶的抽回彎刀,改以腳踢。
他低聲嘆氣,從容擋下她凌厲的長腿,同時迅雷不及掩耳的劈飛她的彎刀,將她整個人圈入懷裡。
“你的傷還沒完全好,小心別弄傷了自己。”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聲細語。
她不領情,瞬間憤怒的別過頭,不死心的抬起另一隻腳朝他腰側飛快踢去,誰知他卻忽然抱著她往後倒去。
“什麼?”
她暗叫一聲,只來得及抽回腳,卻來不及穩住重心,便跟著他一塊兒倒向厚厚的氈毯上。
長髮瞬間飛散,砰的一聲,她竟軟軟跌入他的懷裡,而他則是理所當然的用身子護住她,成了她的墊背;她曾經歷過無數次的打鬥,卻從來不曾遇到這種狀況,更不曾見過這奇怪的招式,不由得呆愣,竟忘了反擊起身。
“別動,否則就把你壓到身下。”趁著她發愣的空檔,他低聲警告。
她全身緊繃,果然不敢再輕舉妄動,因為她知道他說到做到,而且憑她的能耐絕對無法抵抗,倘若她真的被壓到他的身下,不但無法反擊,恐怕連脫身的空隙也沒有。
只是她就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手臂就這麼理所當然地環著她的身子,他們之間沒有絲毫空隙,如此親密的貼合,讓她不由得更加的心慌意亂。
為什麼下不了手?
他明明欺騙了她,為什麼她就是下不了手?
而他又為何要故意露出破綻,讓她傷了他?
敏銳的嗅覺讓她立刻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她迅速抬眸,看著他喉頭上血淋淋的傷口,冷眸微縮,內心頓時又是一陣作痛。
“月魄,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回南朝,但不是現在。”相對於她的激動,他卻是雲淡風輕撫著她柔滑的黑髮,沒有絲毫的責怪,只有滿滿的愛憐,另一手則是霸道的圈摟著她的身子,將她固定在自己的胸懷間。
他柔聲安撫著她的怒氣,語氣誠懇得讓人無法懷疑,她卻依舊握緊雙拳,再也無法相信他,但同時,卻也無法將目光自他的傷口上移開。
他受傷了,讓傷他的人就是她。
是她。
“在那之前,我們先回王都,那裡的宮殿冬暖夏涼,更適合你休養。”他繼續說道。
她用力閉上眼,拒絕再看他血淋淋的傷口,嘶聲低吼:“要去你自己去,過陣子我就回南朝!”
她不後悔,絕不後悔,是他違背承諾在先,她一點也沒錯!
無論將來他是否信守承諾,從今以後,她都不會再受他擺佈,她是南朝人,她的家鄉就在南朝,她一定要回去,即使——
即使她的家鄉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灰飛煙滅,即使她早已是一無所有,即使回到南朝之後,她擁有的只有無止盡的殺戮和孤獨……
“我早說過,你回南朝只是白白送死,我好不容易救回你,自然不可能再讓你喪命。”他抱著她迅速坐起身,並理所當然的將她圈摟在懷裡。“王都是古爾斑通最繁榮、最美麗的地方,你會見識到更多的北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