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太太迎了上去,正要說話,老者身後的一個五十多歲的看起來十分精瘦模樣跟徐謹行有著兩三分相似的男人喝道:“有沒有規矩了!五太爺一路舟車勞頓,休息的地方可是安排好了?”
然後轉頭看了眼徐謹行,皺了皺眉頭:“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婦道人家攔五太爺的路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們徐家規矩壞了呢!我靈州徐家可沒有這樣的規矩!”
郭老太太咬咬牙,低頭掩去一臉的怨憤,站在了一旁。
徐亭晏扶著老者越過郭老太太,繼續往裡面走。徐其容在人堆裡面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祖家這些人,一邊跟著大家往裡走。
宅子裡的院落都是徐亭晏佈置的,走到交叉路口的時候,徐亭晏忽然停下腳來,對剛剛呵斥郭老太太的男人道:“爹爹,你們先去花廳,我先扶五爺爺去萬秋堂。”
男人點頭,囑咐道:“你五爺爺的藥記得讓丫鬟熬了,喝一碗再睡覺。”然後微微彎了腰,湊到老者面前,臉上帶著些討好:“五叔,讓亭宴帶你去歇息好不好?”
五太爺年紀雖然大了,精神倒也不差,開口依然聲如洪鐘:“去吧去吧!”然後又掃了眼徐長芳的這些後人,道:“一筆也寫不出來兩個徐字,你們好好磨合一下,可別鬧出什麼讓別人笑話的事情來了。”
男人訕笑:“自然都是聽五叔的。”
五太爺點點頭,眾人目送著他被徐亭晏扶著,後面跟了五六個丫鬟婆子往岔路口的另一邊去了。
男人這才咳嗽一聲,臉上帶著些威嚴:“咱們去花廳吧!”
西京城徐家的人都在悄悄地打量琢磨靈州徐家的人,靈州徐家的人也都在悄悄地打量琢磨西京城徐家的人。
等到了花廳各自安坐了,先由徐謹行一一介紹了西京城徐家眾人,再由剛剛和五太爺說話的那男人一一介紹了祖家跟著本家的這些人。
徐其容按照規矩,站在徐其筠的身側,一邊聽他們介紹,一邊細細的在心裡把人給記下來。若是出了這花廳遇到祖家的人喊錯了稱呼,可是要丟大人的。
那人是個雷厲風行的,開口介紹前先問了西京城徐家眾人的庚辰。再開口的時候,就已經給大家重新排了序,是按照祖家的族譜排的序。
五太爺徐長黎的兒子皆不在了。孫子也只有一個徐亭友,如今在亭字輩裡面排行第六,娶的是言氏女。徐亭友膝下只有兩個兒子,徐渭和徐曹,重新排過之後,一個排第三,一個排第四。娶的分別是裘氏女和安氏女。
給大家排序的男人是四太爺徐長峰的長子徐謹平,在謹字輩裡面排行第五,娶的是鄧氏女。膝下也只有排行十五的徐亭聞和排行十七的徐亭晏這兩個兒子。徐亭聞和徐亭晏雖然一個排行十五一個排行十七,可年齡卻相差了足足十三歲。徐亭聞娶的是周氏女,膝下只有三個女兒,長女徐其菲今年十六歲。在靈州的時候就已經出嫁。次女徐其瑜跟徐其菲是雙生花,如今也已經訂了親。只有三女兒徐其璇如今才十四歲,正是說人家的年紀。徐其菲、徐其瑜和徐其璇在徐其容這一輩的小娘子裡面分別排行第三、第四和十二。
徐謹平的父親徐長峰早年的時候跟關外的一個蠻子拼大刀打擂臺,在擂臺上是贏了蠻子,可下了擂臺之後卻被蠻子算計,英年早逝。徐謹平便一直跟著自己的五叔徐長黎過活。說是五叔,其實已經跟父親無異了。徐家祖家主持中饋的權力也一直在徐鄧氏的手裡。徐亭晏是徐謹平的老來子,卻是十分得徐長黎的歡心。在徐長黎那裡的地位,倒把比他小一輩的徐渭、徐曹給比了下去。
徐其容悄悄打量了一下。徐鄧氏一看便是個精明的人,模樣看起來居然要比郭老太太要年輕一點點,只是靈州到底是比不過西京城,徐鄧氏的打扮在京城這邊就顯得有一些過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