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抬頭直視著她，眼眶微紅，不由分說的吻住了她的唇，似穿梭於竹林裡的清風，似藤蔓纏繞，又似棉花綻放的柔軟，深深的交纏中，什麼濕潤的水滴從上面落了下來融化在了她的臉上。

她猛地睜開眼睛，卻看見他從未有過的深情，纖長濃密的睫毛被淚水粘在一塊，睫毛梢上還掛著欲行滴落的眼淚。

他哭了

顧璟深哭了

她不明白，他的眼淚為什麼會落下，又為什麼這樣對她

她又閉上了眼，心想著就最後一次吧，這樣直擊靈魂的糾纏就最後一次吧。

顧璟深挺著身子進入的時候伏在她的耳邊堅定不移的說，「徐思淺，我愛你。」我愛你，比你想像中的更愛你，我愛你，從始至終，我愛你，卑微而堅定。

事到如今，他才願意相信她是愛他的，而他們在相互糾纏的時光裡錯過了彼此，一直以為對方是遙不可及的，可明明一個轉身就可以抱住對方。還好，還好不算晚。

她的腦子和身體都不受控制的在那個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愛他說愛她

徐思淺抓著他的頭髮痛苦流涕。

原來他們只要有一個人先踏出一步就可以擁有彼此，原來這麼多年都是值得的，值得被時光折磨的。

靜寂的夜裡，風吹紗簾，而她死命的抱著他怎麼也不肯鬆手。

「我剛沒有幻聽吧。」

「沒有。」

「那你再說一次。」

顧璟深淺吻她的額頭，「我愛你。這麼多年，只愛你，為了你，我做了很多壞事情。」

她靠在他懷裡，難得的很安靜，很溫順，像個柔軟的女人，「那尹若欣呢？我現在是第三者嗎？」

「我和她分手了。在你第一天來醫院看我媽的時候，你消失了，我真的害怕，害怕你再也不對我死纏爛打了，我也害怕沒有了若欣的關係你對我再也沒有了興趣。可是思淺，我真的好想不依附一切因素就這樣和你在一起，正大光明的，名正言順的。而若欣，大概是我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人，也是我做過最壞的事情。」

徐思淺皺了眉，一時也不知怎麼說，支吾了半天才開口，「你以為我利用你？而你也利用了她。顧璟深我從來沒有利用過你，如果我曾說過這樣的話，那麼一定是我在掩飾或者氣昏了頭。我也害怕，害怕你一次次的拒絕，我怕我再也沒有勇氣呆在你身邊，我也怕沒有了你我再也無法活下去。」他是她生命裡唯一的亮光，唯一的港灣，唯一的愛情。

「如果今天你沒有一氣之下說了出來，我真的不知道我們要耗到什麼時候。」

可是就算時光耗盡，我也要和你同舟共濟。

「顧璟深，我覺得好不真實。你居然是愛我的。」她淺笑著，「我現在是不是特別像個女人？」

他低頭看了一眼，喉結滾動，「嗯，挺像的。」裸著的樣子很像。

「顧璟深，我終於把你追到手了，終於我終於要嫁入豪門了。」

「又在胡說八道。」

她想到尹若欣不禁冷了下來，「我們的愛情是不是有點殘忍？」

他沉思著，他們的愛情是殘忍，他們的愛情建立在利用尹若欣上，思淺恨她，他也從來只是把她妹妹看，他想，這大概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渣的事情了。真的很渣。

「我愛你，思淺，我只想要擁有你。」就讓他這樣自私著吧，他不是聖人，也只有一個自私的願望，他想和她白頭到老。

「我也很愛很愛你。」

她從來沒有見過顧璟深哭，原來這個男人對她的情誼是這種程度。

天微微亮的時候，顧璟深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抱住她，生怕昨晚的溫存和誓言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