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總是晨昏不定,成何體統!
“我什麼時候,說要出門了?”程嬌娘抬起頭,問道。
“你不是親口說,給人診病嗎?”周夫人咬牙說道,臉上的笑有些僵,如果不是幾十年為人妻為人母的歷練。她真有些控制不住脾氣。
程嬌娘嘴角彎了彎,低下頭接著吃了口。
“夫人,我家娘子說是可以診病,不是出門。”一旁婢女說道。
“夫人和娘子說話,你插什麼嘴。”周夫人身後的僕婦立刻說道。
“這位媽媽別急,夫人也別惱,非是小婢不知規矩。”婢女含笑說道,“我家娘子口訥,且不能多言,所以,我這個當婢女的不得不替娘子說話。”
如此?
這個程嬌娘的確很少說話,原來是,不能說話啊。
所以說哪有傻子真的就一下子好的跟正常人一樣,那不真成精怪了。
僕婦有些不知道怎麼說,周夫人吐了口氣。
“你不出門,怎麼診病啊?”她柔聲說道。
“夫人不知,我家娘子治病有二個規矩。”婢女笑道。
自始至終程嬌娘都在低頭吃飯,周夫人不得不看向這婢女。
“其一就是不上門問診。”婢女說道,“只候診。”
這什麼規矩!
“那陳相公家…。”周夫人忍不住說道。
婢女微微一笑,打斷了她的話。
“當然,如是陳相公家那般,自當另行別論。”她說道。
跟陳相公家那般?
周夫人愕然。
這種話要她怎麼說?怎麼能說?
說你們比不上陳相公那般門庭,所以不夠資格請嗎?
她瘋了還是不想在京城混了!
“嬌嬌,你莫要胡鬧,這規矩還不是你自己定的?”她深吸一口氣,說道。
程嬌娘搖頭。
“既然定了,就不能改,怎麼言而無信?”她說道。
周夫人再次被噎了一口氣。
“再說,壞了規矩,我就看不了。”程嬌娘說道。
壞了規矩就看不了?這是威脅嗎?
不按她的規矩來,就不看嗎?
周夫人看著眼前依舊淡然吃飯的女子,咬牙起身走了。
晚飯過後,是周家子女給父母問安的時候,週六郎過來的稍微晚了些,進門來屋子裡只有一個姐姐在坐。
屋子裡氣氛有些沉悶。
“你也是,不去就不去,就按規矩來罷了,有什麼值得生氣的?”周老爺說道。
週六郎這才看到周夫人眼圈微紅。
“母親,什麼事?”他急忙問道。
“沒事。”周夫人擠出笑,寬慰兒子。
“還能有什麼事,都是那個江州傻兒。”姐姐在一旁開口了,帶著幾分氣憤,“大話好話自己吹出去,翻臉不認,讓母親做惡人,今日在外,母親好一頓受奚落!”
“七娘住口。”周夫人說道,“你且歇息去吧。”
“依我說,是父親母親太慣的她了!”周七娘說道,起身告退,又看到週六郎,甩袖子,“還有你!”
周七娘走了,週六郎還坐著沒動。看著母親嘆口氣,帶著幾分懨懨。
“她。”他張口要說話,周老爺也恰好張口,週六郎便停下來。
“她說這個也不是故意胡鬧。”周老爺說道。一面撫著鬍鬚,“我這幾日在應酬間,隱隱聽說,她能治病,靠的是一個仙人留下的仙方。”
“父親。”週六郎忍不住喊道。
如此無稽之談怎能信!還用來安慰母親,也太虛假了。
“抑或不是仙人,應該是個遊方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