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那麼在乎他?即便他被……那啥了?”
在墨菲的冷眼中,梁永能換了隱語。
坐起身,墨菲細心地為梁繼蓋好毯子,才看向梁永能,“問你個問題,如果狗咬了你一口,你會不會反過來再咬狗一口?還是說,你也變成了狗?”
梁永能沉默了,隔了一會兒說,“或許,我會殺了那隻狗。”此話一出,他就心知肚明,騰格一定是活不成了。因為知道這位人稱墨爺的,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這個認知讓他很不爽,但相比之下,這兩個人當中若只能活一個……他知道誰更讓自己捨不得。這讓梁永能很生氣也很鬱悶,他一直不是兒女情長的人,自詡是個悍然不顧的。女人在他眼中,不過是繁衍子孫,用來拉攏勢力的,從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任性的一面。
就在他下決心想留住那個“男人”的時候,那人卻突然變成了女人。那日匆匆追去,生怕“他”遭了毒手卻意外得知真相時,他卻落荒而逃了。雖然表面上看去,他走得從容,但誰又知曉他心底的糾結?
本以為忘了那個小騙子就好,再怎樣也是嫁了人的,身邊又有了那樣絕色的夫君,可誰曾想,那相思卻如影隨形,漸漸刻骨,夜不能寐了?
“喂,你不是打算要餓死我吧?”墨菲忍了又忍,終是腹飢難忍,出聲打斷梁永能的呆思……
梁永能只瞥了她一眼,不知從哪裡掏出個小木匣遞了過去,“一會兒就會開飯了。”
墨菲接過木匣開啟,愣了下才拿起二個核桃遞向梁永能:“弄開。”
這裡竟裝滿了自己曾在興慶府客棧吃過的那些乾果,雖然數量不多……
剝開梁永能輕易就攥碎殼的核桃,墨菲放進嘴裡一塊……“卟卟……這怎麼都哈喇了?你放多久了?”吐出嘴裡變了味兒的核桃仁,墨菲埋怨道。
“壞掉了?不會吧~”梁永能在她手心上挑了一小塊放進嘴裡……“呃,是不能吃了,都扔了吧,我再給你弄新的。”
墨菲幽怨地看著他,“不是想用這個毒死我吧?太慢了。”
梁永能不太自在地轉開眼,掀了簾子把嘴裡的吐出去,順便問什麼時候能開飯。
墨菲見縫插針地說要喝粥,沒粥有濃湯也成,泡饃吃。
梁永能一併吩咐下去,回手把那木匣一把抓過來,丟出車去……
“看來你這大將軍混得也不怎麼樣。”
他不解地回望著墨菲。
“很明顯的,給你吃的都是過期的食品,連乾果都壞掉,可見有年頭了。”墨菲揉了揉叫得暢快的肚子。
“是……有年頭了,原就是你剩在客棧裡的那些。”梁永能垂眼說道。
墨菲怔了一下,沒有繼續挖苦他,車廂裡一時靜下來。
“我要去方便一下,有紙嗎?”墨菲雖覺有些不好意思,但吃喝拉撒睡,乃人之常情。又不是貔貅呢,光吃不拉……雖然她最後一頓飯是昨晚用的。
“我陪你。”梁永能遞過草紙,黃黃的那種,起身先出去了。
墨菲看著手中的紙糾結了。他陪?怎麼陪?一起蹲著……大出來?
回頭看看梁繼,似還睡著,手鑽進毯子裡,摸了摸他的小肚子,好像沒有內急之意,這才出了車廂。
梁繼在她跳下車後,緩緩睜開眼,直直地瞪著車頂,聽到外來傳來媳婦不甚客氣的威脅。“守好這裡,若裡面的人有個什麼,你脖子上架的這個東西也就不用要了,知道嗎?”
眼底一熱連忙眨去,恨意漸起。奇恥大辱,他豈能就這麼吞嚥下去?那個畜牲不死,絕不罷休!可歸根結底,禍起她身……
當墨菲帶著門神一樣的梁永能回來時,便見騰格正在車前轉悠著,一臉的忿然與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