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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堪行到山腳下,便聽得守漢的聲音從亭子裡飄了下來:“你們又把難題都交給我了啊?!”
“屬下等愚鈍,實在是不知道該當如何處理。還請主公明示!”
安天虹作為執掌禮房的主事,他所關注的自然是教育。自從守漢在河靜乃至整個轄區內推廣儒家原教旨主義,實行有教無類的教育制度以來,已經有兩三萬孩童上學接受教育,同時,有近七萬的成年人在各村鎮辦的夜校等處接受了村鎮教諭的掃盲,至少,自己的名字會念會寫,簡單的書信會寫,基本的賬目可以記錄了。
但是,用安天虹的話講,“如今,主公的功業,端的是一rì千里,便是坐上主公的伏波號都追趕不上。”
政事堂畢業的,被分配到了各處屯堡村鎮擔任各級官員,那些接受過基本教育的,則是成為太平洞兵工廠、槍炮所、冶金坊、通和染坊、船廠、織布場,黃麒英等人開設的瓷器窯口,玻璃場,到處都是要人的所在。
更加要命的是,守漢的水陸兩軍,也對這些識文斷字,接受過基本訓練的學生虎視眈眈。傻子才不要,學生們在學堂裡,學過簡單的cāo作船隻,cāo作火炮,會使用刀槍,會打火銃,會計算,有的還會一些天方算數。
“各處都在要人,學生也曾經關注過,學生們倒是不必擔心去向問題,但是,據學生所知,這些娃娃,到了各自的去處,都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學會崗位上的技能,短的三個月,長的半年到一年,這樣一來,積累起來,可是容易誤了主公的大事啊!”
安天虹跪倒在地身軀雖然有些發抖,但是,聲音卻是一絲一毫的也沒有變化。依然是方正剛直。
看著眼前這個已經年近五旬的部下,在這個時代絕對是步入老年人行列的人,在自己眼前跪倒,雖然被雷霆之怒駭的渾身發抖,但是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守漢也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雖然說出了像水太冷這樣的偽君子,但是這個時代的知識分子們,還有有著自己的dú ;lì的思考和想法的。”
“去,請安先生起來。”守漢雖然依舊繃著臉,言語中卻是和緩了很多,他招呼親兵去將安天虹扶起身來坐好。
“安先生,這幾年,你推行教育普及教化之功,在我河靜,在整個南中軍中都是有目共睹的,想來,便是至聖先師泉下有知,得知有你這樣一位弟子,在這蠻荒之地推行聖人之說,想來也是很欣慰的。”
勸慰了安天虹幾句,這位倔強的老夫子,雖然兀自有些惶恐,但已經驚魂稍定,想起方才主公的大發雷霆,看看亭子裡地面上的碎瓷片,他還是咬了咬牙,“主公,請恕屬下愚鈍,關於我南中普及教化之事,屬下以為,土地山川可以以刀槍銃炮得之,然若要經營,則必須要有。。。。。”
“有文事者必有武備,同樣,馬上得天下,不可以馬上治天下。”守漢打斷了安天虹的發言,“老夫子,這一點,咱們是志同道合的,我常以為,便是以軍隊而言,沒有文化的軍隊是愚蠢的軍隊,(汗!這個話這麼耳熟呢?!)是註定要失敗的!”
說到這話,安天虹清瘦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主公正是明見萬里。”誰說讀書人不會拍馬屁?這馬屁拍的高深莫測,而且絲毫不著痕跡。
假山腳下,李沛霖和福伯二人急匆匆的趕來,二人是從鹽梅兒派去通風報信的丫鬟那裡得知了訊息。
“這個老夫子,不知道又怎的讓主公大發雷霆之怒了?”兩個人心中惴惴不安。
在諸多的僚屬之中,他們是為數不多的可以不經通報直接去面見李守漢的人物,其餘的幾個,則是主管營務處的陳天華,分管內部治安保衛的執法處的包中辰,對外情報工作的統計室的牛千刀等人。